盛钰很烦,瞒住温听许的事对他而言轻而易举,可又有句话叫做没有不透风的墙。
因为知道这次的事对孟西夷来说势必很重要,他那样做了,早晚还会为此承担后果。
思来想去,他还是选择告诉了孟西夷,代价是他搅成一团隐隐作痛的思绪。
原叙倚着墙,难得正经,徐徐地说:“很难。你们。”
一个晚上没休息直到现在,盛钰抓了下眉心,始终平静不下来。
病房里,孟西夷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在转过身看到温听许的时候,一下就哭了。
她以为自己做好准备了的,人已经没事,没什么好哭的,可见到的一瞬间,她还是没忍住。
温听许躺在病床上,阖着眼,脸色苍白得快要和枕头的颜色融为一体。房间里太安静了,他听到有人进来了,于是睁开眼,和孟西夷的视线碰上。
孟西夷无声地掉眼泪,走过去的每一步,她的脚都是软的。
温听许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别哭啊。”
他的声音也很轻,一个不注意就要听不清。
孟西夷哭得更凶了,去床边坐下,握住他伸出被子的手。
两个人的体温都不高,孟西夷却不想放开。视线模糊,她用力眨掉眼泪,认真到想把他的模样牢牢刻在眼中。
“你怎么做这些事?”
温听许闭了闭眼睛,“我觉得很辛苦,我生活在一个困局里,我想走出来,只能这样。”
孟西夷不想苛责他这些行为。
他是一个病人,病了的话,想法也会变了。
只是……
“我很害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一个人一旦彻底的消失,在世界上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是很可怕的,孟西夷体会过一次了,“我害怕再经历一次我舅舅的事。”
“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告诉你。”温听许握着她的手指用了点力,“你有自己的生活,不应该被打扰。”
孟西夷低着头,温热的泪水掉在两人的手上,哽咽着说:“是盛钰告诉我的。”
温听许很安静地注视着她,“是吗?那我要感谢他。”
他说话的力气都很虚弱,偏偏好像没什么事一样。
越是这样,孟西夷崩溃的情绪来得更猛烈汹涌,哭得肩膀细细颤抖起来。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他的声音里透漏着一种通透和轻松,“我也不是冲动,也能这就是我要经历的。”
“不是的,你病了,好起来就好了。”
病人的思维,和正常人不一样,就算是温听许也不例外。
温听许很淡很浅地笑了下,“我不确定了。”
他不能保证什么,不能说如果困难得到了解决他可以试试这样的话。他控制不了自己。
孟西夷双手握住他的手,固执地说:“不可以,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活着好吗?”
“对不起,”此刻温听许不能给她她想听到的答案,“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好。真的,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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