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死的?”
“师父离开了十日,再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眼神涣散、语气平淡,可触及这一段回忆,她的身子开始不住地轻颤起来,像是不知何为恐惧、为何恐惧,“她让我去汴梁找一个叫赵普的男人,我不肯答应。师父气急,抛下了我,一个人跳下千仞悬崖,死了。”
“放轻松。”男子的嗓音似乎具有某种魔力,她听了,果然很快平静了下来。
“在此之前,”他又问道,“你一直同楚罗住在一起?”
“是。”
“你的武功,是楚罗教的?”
“是。”
“楚罗会甚么武功?”
“雁过无痕。”
“轻功?”又问道:“还有?”
女子默然。
“她只教了你轻功?”
“是。”
“兵器,她惯用甚么兵器?”
“匕首。”
“还有?”
她从未见过楚罗与人相搏,匕首,亦是拿来削枝切段的。可最后,她却是死在了别人的刀下。
赵佑目光无神,嘴唇轻动:“泣箩。”
“是甚么样的兵刃?”
“雁翎刀。”
那挂在墙上十年未曾取下的雁翎刀,那在黑暗中勾勒出一道道妖治曲线的雁翎刀。
男子的眸中透出一丝亮色,“现在何处?”
“埋在豊县翠玄山的衣冠冢中。”
“谁埋的?”
“我。”
眉毛微挑,男人的面上露出一抹诡谲的微笑……
入目是东苑的园子。她的双腿隐隐发麻,在挂白的枝丫间跌跌撞撞地跑着。
东苑,她怎么到东苑来了?碰见人就有的麻烦了。快回去。
她这般想着,愈发加快了脚步,却怎么也跑不出这一处雪景如画的园子。
她心下纳罕,正着急着,一道清朗的嗓音闯入她的耳畔——
“只是此诗末两句写得更妙,‘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赵兄觉得呢?”
是他?她扭头望去,只见树丛外、寒梅旁,林卿砚负手而立,而他的身边,正站着露出淡笑侧颜的二哥。
“不错!若朔风解意,自当网开一面。”二哥拊掌道,“只是李唐并非寒梅,宋国亦非朔风。如今两国交好,四海升平,再无凛冬!”
“赵兄说的是!”林卿砚笑叹道,“今日与赵兄共赏寒梅雪景,方知何为一面如旧。”
“这话可就差了。你我相见,已足有三面了。”赵承煦拱手揖了揖:“如此说来,承煦尚未及谢过贤弟的救命之恩。”
“赵兄客气了!我与令妹有约在先,自当护你二人周全。”
“如此说来,贤弟是因受攸怜之托,故而拔刀相助?”
“正是!”
二哥募地放声大笑,好不畅意。
“赵兄缘何发笑?”
赵承煦止住了笑,拍拍男子的肩膀,爽朗道:“贤弟救命之恩,愚兄无以为报。既然此事乃舍妹相托,也合该由她拿个交代。浊眼看来,阿怜与你倒是极般配的一对儿!若贤弟不弃,愚兄便向家严请意,将舍妹许了你,郎才女貌,正是天作之合!贤弟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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