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二嫂!”
刺眼的日头下,似有一道黑影晃过。
“铿!”
说时迟那时快,林卿砚飞身上前,挥刀挡下黑衣人的兵器,白刃相撞,迸出一道火花。那黑衣人大怒,撇下赵攸怜,持刀迎战,终是不敌,被毙于马下。
余下五六人逼到马车边,举着刀面面相觑。
“先进去!”
林卿砚递给赵攸怜一把刀,将她推进了车厢,随后以内力折断了马与车之间的衔接的轴木。他抬起刀,刀尖直指高居树上冷眼旁观的蓝衣男人,瞋目切齿:“伤及妇人岂是正派所为?”
那人道:“为除奸佞,不拘一格。”
“好!”林卿砚掷刀于脚边,刀尖入板三寸余,“那就休怪林某今日大开杀戒了!”
话音落下,他掌间蓄力,奋力一推,马车三面的黑衣人受其掌力,登时口溢鲜血。不待众人反应,林卿砚拔出血刃腾空而起,自右而左,以刀划出一道半弧的光影。
树上的蓝衣人见此景,不由得轻叹了口气——主公命他前来取这小子的性命,多派的这些酒囊饭袋除了打听打听消息,果然一点用都没有。
光影划过,一个个黑衣人颈间登时出现一道血痕,刹那间鲜血横流,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
蓝衣人跳下树枝,轻飘飘地落在了竹林中,缓步上前,一步一步走得很是平稳。
“见招罢!”林卿砚血气上涌、怒不可遏,提刀冲上前去,刀刃划地,掀起一阵黄土。
林卿砚近前时感受到一股压迫感迎面而来,不由得惊讶于此人强大的内力。那人手中无刀,仅凭一身内功便令人无法近身。
赵攸怜在后看着,忙出声提醒:“不可大意!此人的功夫非比寻常!”
林卿砚扔下刀,转而以内力相抗,意图破除此人的金钟罩。两力相抗,蓝衣人转守为攻,以内力将林卿砚困住,若是一方撤力,必败无疑。
发觉被困,林卿砚心生疑窦,眼下想要脱身只有以内力攻退此人,或是得内功修为上乘者从旁相助。此人内力渊深绵厚,不知其底,他没有把握。
另一面,蓝衣蒙面人亦暗自心惊。此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若是硬碰硬,怕是讨不到便宜。
两人就这般僵持着,赵攸怜心知自己余下的这点功力不仅派不上任何用场,还会添麻烦,只能和林如芊远远地透过车窗看着干着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林卿砚与蓝衣人的内力抗衡时,不察方才被挑断右手手筋躺在地上“哎哟”的一个黑衣人慢腾腾地站起身,左手拎着一把断刀,悄然无声地绕到马车后,倏地朝马车左后轮的车辖砍下。
车辖断裂,车轮再承受不住自上而下的压力,沿着再无销钉固定的车轴一点一点向外移。赵攸怜几乎是在马车震颤的一瞬间就知道发生了甚么,可面对林如芊问询的目光,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许是下一秒,车身倾覆,她们就将连人带车滚下陡峭的山崖。
“林卿砚!”马车后的黑衣人以刀撑地,站直了身子喝道:“你好好看着!”
林卿砚分心回眸的一瞬间,便见那人将手中的刀挥起,刀背重重地击打在马车左后轮的内侧,车轮顺着他的动作脱离了车身,飞向山崖外。霎时间,车身倾倒,那一头是无遮无拦的山崖。
“住手!”他的瞳孔剧烈地震颤着,耳边一阵空鸣,急急撤回内力,飞身掠向正在翻倒的马车。
内力的博弈此消彼长,就在他收手的一瞬间胸口如遭鼓擂,喉间一腥,鲜血沿着嘴角滑落。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只拼了命地向前赶去。
可时间,从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