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立即似笑非笑的威胁起来:“王总,你可能不太了解二招的具体情况,我这么跟你说吧,光是我们所一年在二招的招待指标就是笔不菲的数字,另外我们这里还欠二招不少开销,如果您拒绝我的话,这个欠款嘛,可能就得押后..”
我点上一支烟应声:“没事儿,小问题,您爱欠着就欠着呗,虱子多了不咬人,我简单的翻了一下这边的账本,类似您这种情况的,还有很多家,晚点我挨个登门拜访。”
对方顿了顿又问:“通融不了呗?”
“本来是可以的,现在指定不行!”我斩钉截铁的丢下一句话后,直接按掉关机键。
放下手机后,我恨恨的骂咧一句:“麻了哔,这世道究竟是咋啦,欠债的全是爹,一个个是人是鬼都在秀。”
“嗡嗡..”
话没说完,我的手机再次震动,看了眼还是个陌生号码,我继续接起。
“王总是么,我是城建局的..”
整整一个小时之内,我接到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电话,几乎全是为这次裁员说情的,打死我都想不到一家濒临倒闭的破招待所里竟然也算“卧虎藏龙”,最后烦的我,直接关机,世界才总算消停。
将手机揣进裤兜,我朝着哥几个苦笑着摇头:“操,这地方黄摊子不是没原因的。”
“正常,吃大锅饭不都这样嘛。”叶小九安慰我道:“再穷的家庭,怎么着也得有两个贵戚,以前我收购一家国营的棉织厂,你没看见那阵势,一个个恨不得要把我剥皮抽筋。”
说话的空当,黄水生满头大汗的走进来了,朝着我比划一个“八”的手势,干笑:“朗哥,总共就八个人符合要求,剩下的不是岁数大,就特么有什么疾病,这会儿全堵在院子里吵吵嚷嚷的不肯走。”
“不走让他们呆着呗。”钱龙翻了翻白眼。
“这些人都是小麻烦。”我吸溜两下鼻子,朝着董咚咚问:“大问题是欠账的事儿,不要亏出去的钱追回来,接下来的投资就得咱自己往里砸,你们商量商量,给我挑个典型,杀鸡儆猴!”
董咚咚沉声道:“不用挑,宏泰公司的宁伟是所有欠账里最大的,早以前的不算,光是近三年,他们公司就欠了二招将近二百三十万,这钱如果能要回来,咱们再添点,重新起栋楼,问题不大。”
我深呼吸两下道:“那就他了,你们几个看着研究,晚点给我结果。”
“笃笃笃..”
房间门骤然被人叩响,没等我吱声,一个剃着板寸头,穿件皮夹克的微胖男人就迈步走了进来:“老谭啊,你这儿啥情况,我看服务员怎么全聚院子里骂街..咦?老谭不在吗?”
话说到一般,男人扫视一眼我们,眼中出现一抹迷惑。
黄水生起身接话:“谭总辞职了,朋友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老王八蛋,还欠我一箱茅台呢,说溜就溜。”男人粗鄙的吐了口唾沫,随即看向黄水生道:“你们是新来的领导班子吧,我叫大春,是宏泰公司的,今天下午我们公司要在你这边招待一批外地来的客商,老规矩哈,五千标准给我开两万的发票,事后一九分成,如果你不懂行的话,可以问问李康、张立这些副总,我们都是老熟人,放心吧哥们,我们吃肉,肯定也让你喝口汤。”
“宏泰公司的啊?”钱龙直接站了起来。
“哈哈,兄弟也听过我们公司大名?”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发茬,一副自来熟似的轻拍钱龙胸脯道:“咱家专业干建材,待会留个微信哈,有什么活儿可以商量着来。”
钱龙一把摆开对方的手掌,板着脸道:“哥们,你们公司好像欠我们这儿不少钱吧,你看啥时候抽时间结算一下呗?”
“什么东西?结算?”男人像是出现幻听一般,挖了挖自己耳朵眼,鄙夷的笑出声:“老熊你跟我开玩笑呢吧?找我们宏泰要钱?谁借你的胆子啊,操!人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火是准备烧到我们宏泰身上嘛。”
说罢话,男人低头“呸”的吐了口粘痰,转过身子摆手道:“想要钱找我大哥宁伟去,麻了哔,我看你这破地方是真不想开下去了。”
“你跟谁五马长枪的哔叨呢。”大壮一个箭步挡在男人的前面,横着眉头道:“搁这儿冒充灰社会呢?”
“滚蛋,听着没?”自称叫大春的男人抬手一巴掌搡在大壮的肩膀头上。
大壮二话不说,搂住那小子的脖颈,左脚往前一勾,将人“咣叽”一声摔倒。
“草特么的,磕他!”
“晒脸是吧!”
董咚咚、姜铭、钱龙一股脑全都冲了上去,没等我喊停,几人已经把大春给按到在地上,围成一圈抬腿“咣咣”猛跺。
眼见大春让捶的满脸是血,叶小九才慢悠悠的起身拦架:“行啦行啦,有啥事好好说,你们这是干嘛。”
大春狼狈的爬起来,丢下一句狠话后,夺门就跑:“等着昂,这事儿咱们没完!”
“弄死他。”钱龙气鼓鼓的拔腿就要撵出去。
黄水生赶忙抱住钱龙的腰杆:“皇上哥,别这样,不然咱有理也变没理..”
不过他还是慢了半拍,董咚咚、大壮和姜铭三只从来不肯吃亏的主,已经破马张飞的撵了出去,很快走廊里再次传来大春嗷嗷的惨嚎声和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