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李俊峰枪口下移叩动扳机,贺金山的左大腿上瞬间出现一个潺潺冒血的窟窿,疼的再次“哎哟哎哟”嚎叫起来。
“不是你的人?”李俊峰粗暴的薅扯贺金山衣领摇晃两下:“你特么忽悠二傻子呢,自己睁开你的狗眼看看,里面有几个还穿着你狗场的工作服,来,我给你三秒钟时间回忆,到底能不能说了算,三...二..”
“嘣!”
枪声再一次响彻整个大厅,贺金山左腿处又多出一个血窟窿,这回疼的丫直接站不住了,瘫软的往下滑动身体,同时操着破音呼喊:“全给我滚下楼,全部!哎呀妈妈诶,疼死我了...”
围簇在我周边的小青年们闻声,一个接一个的转身离开。
不多会儿,二楼大厅里,就只剩下我们几个,刺骨的寒风顺着破洞的落地窗“呼呼”的往里灌,吹的人既冷又精神。
洪震天两眼无神的坐在地上,嘴唇不住蠕动,像是在叨咕什么,贺金山虚不拉几几乎挂在李俊峰身上。
全场最为镇定就属陆国康,从我们干起来到结束,他好像就没挪过屁股,始终保持一手端碗,一手持筷的坐姿。
见我们所有人全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又从火锅里夹一筷子肉,滋溜滋溜塞进嘴里,不知道是烫着了,还是辣到了,“呼呼”的往外喷了几口热气。
我望了眼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王攀,我喘着粗气踢了他一脚询问:“死没死?没死吱一声。”
“回家,我要回家,太尼玛吓人了,呜呜呜...”
王攀一激灵坐起来,抱住脑袋干嚎起来。
确定狗日的没啥大事,我气喘吁吁的朝李俊峰的方向走了过去:“其他人呢?”
“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和皇上。”李俊峰抬头看了眼我,苦笑着缩了缩脖颈:“哦对,还有楼上替我拽着绳子的李新元。”
“啥意思?”听到他的话,我心底立时间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的狗场是私人会所,来的时候,小九特意找人打听过,人家还特意跟有关部门申请了什么进出许可证,简单来说,没有他允许,咱们这都属于私闯民宅。”李俊峰一把将贺金山丢地上,一脚踏在他肚子上,半蹲身体解释:“没意外的话,巡捕这会儿要么在来的路上,要么就已经把这里包围,我们哥几个商量过,如果让牲口或者车勇过来,属于丢芝麻捡西瓜,完全犯不上,最后决定抽签,我和皇上运气好,嘿嘿。”
“枪扔了,麻溜走!”我慌忙示意:“剩下事情我处理。”
“别过来。”李俊峰把枪口对准我,豁嘴一笑:“你能处理明白个屁,你信不信,最后巡捕调查起来,这里的一切都没监控,姓贺的老狗敢把所有事情往你身上赖,人家的地盘,人家有的是人证物证,等你全澄清,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到时候胖砸咋办?花爷咋办?”
我拧着眉头往前迈步:“疯子,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李俊峰提高嗓门打断:“你的时间和精力不能放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上,来之前,我特意在网上找律师咨询过,持枪伤人顶多也就几年,兄弟一场,这么久,每次出事我都听你的躲起来,这次你听我的,别让我躲了,我本来想直接一走了之的,可后来又一琢磨,不能让弟兄们做梦都骂我,既然当初选择跟你混,就特么得一混到底,等我出来,变得清清白白,也可以心安理得的退出这个狗一样的江湖,正儿八经的跟小玉过日子。”
我怔怔望着李俊峰,嘴里轻轻呢喃:“傻逼,大傻逼..”
我这个傻兄弟说服了我,却始终没能成功说服自己,他不忍心拍拍屁股走人,可又不想再继续混迹,最终选择用这种方式,成全义气,回归平寂。
“反正枪响了。”李俊峰吐了口唾沫,又回头一脚跺在洪震天身上,撇撇嘴道:“我算看出来了,只要让你保持囫囵个,你肯定就不会消停,你两只手我收定了,看在斗了这么久的份上,可以给你留条腿,说吧,左腿还是右腿?”
“嘀呜嘀呜...”
就在这时候,刺耳的警笛声响起,洪震天哆嗦了一下,忙不迭冲着李俊峰哀求:“疯子哥,放我一马,最后一马!我发誓永远都不会再出现,我可以背下来今天的所有事情,我去跟巡捕说,枪是我开的,贺金山是我伤的,一切都跟你们无关,我还可以帮助你们一起钓敖辉,真的真的,我保证...”
“混一回,别让人看不起,你不选,我帮你!谁特么都没有错,错就错在咱们在这个江湖相遇!”李俊峰声音低沉的打断,随即枪口横移。
“别,疯子哥,别这样...”
“嘣!嘣!嘣!”
洪震天的双手和左腿腾起几片血雾。
连续三枪伴随着洪震天杀猪一般的嘶鸣声一齐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