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戚太太见了说了一句:“这也是你爹爹亲手做的,堃哥儿出牙的时候喜欢咬东西,这拨浪鼓上还有不少牙印呢。”
戚玉堃正好从库房出来,听了这话道:“我竟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戚太太将拨浪鼓交给他,“你自己瞧瞧。”
戚玉堃将拨浪鼓拿在手里,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清瘦的身影,但始终看不清面容。戚鹤鸣离世时他还小,父亲的形象只存在在母亲对他的怀念里。
他拿着拨浪鼓摇了摇,拨浪鼓发出咚咚咚的声响。戚玉堃又孩子气的使劲儿摇了摇,两旁的珠子急切的敲打着鼓面,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太吵了。”戚檀樱从他手里夺回拨浪鼓,刚准备装进箱子里,却突然发现拨浪鼓的一面破了个大洞。
她责怪的看了弟弟一眼,下手没轻没重,先前还是好好的呢。
刚要说他,忽然又觉得不对,按理说拨浪鼓的鼓面是用牛皮缝制的,就算放了十年,也没那么容易破损。
戚檀樱轻轻摸了摸裂口边缘,硬硬的,用指甲抠了抠,还能掀起一层白色的碎屑。
仔细瞧了瞧破洞,里面竟然还有张绢帕。
取出来一看,只见那绢帕雪白素净,只在右下角处绣了一丛青竹,旁边还有两句诗:竹深树密虫鸣处,时有微凉不是风。
戚太太看到那张绢帕顿时红了眼眶,戚檀樱问她,“阿娘,你认得这张绢帕?”
戚太太看到绢帕后怔了怔:“这张绢帕是我绣的,那两句诗是你爹爹让我加上去的。”
她轻轻的摸了摸绢帕上面的青竹,叹气道:“绢帕绣好后我从未见他用过,问他便说丢了,让我不要再提,没想到却在拨浪鼓里找到了。”
戚檀樱猜测:“想必是做拨浪鼓的时候不小心弄了进去。”
戚太太摇头,“不可能。”
她记得戚鹤鸣做好拨浪鼓,儿子戚玉堃才刚满月,而她绣那条绢帕时,戚玉堃已经两岁了。
母女俩并没有为拨浪鼓和绢帕纠结许久,在戚宅待了半日,三人便带着从库房里拣出来的东西回了姜家。
戚玉堃第二日要回书院,将戚鹤鸣留下的书册和文章选了一些出来,打算带去书院细读。戚檀樱也来帮忙,姐弟俩忙碌了大半日,戚玉堃去书院时,行李又多了一个大箱子。
戚玉堃回书院后的次日,大理寺的人又上门了。这次吴晗没来,领头的是燕厉,带着两个穿着平常服饰的差役。
见到戚太太和戚檀樱后,燕厉直接说明了来意。
“听闻戚太太和戚姑娘昨日去了安平坊的戚宅,还带了几个箱子走,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瞧一瞧箱子里面的东西。”
戚太太闻言蹙眉,“那些都是先夫的私人物品。”
言外之意就是不愿让他查看。
燕厉道:“戚大人与这桩案子牵连颇深,大理寺按规矩办案,还请戚太太配合。”
“如果不配合,是不是要把我们娘俩关进大牢里?”
戚太太有些气恼,看燕厉也不如以往顺眼了。
燕厉连忙解释:“不是的,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戚檀樱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然后将戚太太拉到一旁,不知说了什么,戚太太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戚檀樱让人将戚鹤鸣的那些书画文章全部抬了出来,让燕厉和下属检查。
检查时,她就在一旁盯着,怕他们没轻没重损坏了父亲的遗物。好在燕厉下了命令,那些差役检查时都小心翼翼的,没有弄坏任何东西。
但也没有任何发现。
燕厉有些失望,“令尊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吗?”
戚檀樱刚想点头,忽然记起了戚玉堃回书院时,还带走了一大箱子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