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人深知财不露白的道理,这些年一直低调住在乐安坊,街坊四邻也只认为燕厉是一个领着俸禄并小有余财的京官而已。
惊讶过后,戚檀樱的心绪慢慢平复下来。
她的目光落在了灯火辉煌的街景上,夜风温柔拂过,青丝随风浮动,燕厉目不转睛的盯着未婚妻的恬静的面容。
“砰!”
一声突兀的响声震彻云霄,戚檀樱闻声望去,只见耀眼的白光闪过,璀璨如星子的烟火迅速散落在空中,明亮而绚烂。
夜空好似花圃,烟火争先绽放,可谓是热闹至极,所有人都驻足观赏这美丽的时刻。
戚檀樱转过头看向燕厉,他正带着笑意观赏烟火,在察觉到她视线的那一刻,他朝她看了过来。两人目光交错的一瞬间,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温柔的爱意。
燕厉轻轻的握住了戚檀樱的双手,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皱眉,“手怎么这么凉?冷吗?”
戚檀樱摇头。
燕厉却捧着她的双手轻轻的揉搓起来,神情专注而认真。戚檀樱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内心在这一刻变得十分柔软。
夜空中烟火还在绚烂绽放。
元宵节后,随着婚期的临近,两人私下再未见过。
二月初六,戚家将戚檀樱的嫁妆送到了乐安坊燕宅,整整一百零八抬。
看到戚家陪嫁了如此丰厚的嫁妆,乐安坊的街坊四邻惊得合不拢嘴,艳羡的神色好不遮掩的挂在脸上。
不光街坊四邻如此,就连燕家族内和燕老太太娘家亲戚也是惊诧连连,谁都没想到,燕厉未过门的妻子不仅出身书香门第,就连嫁妆也是这么大的手笔。
嫁妆进门后,燕家族内行五的一位婶子拉着燕老太太道:“乖乖呐,整整一百零八抬嫁妆哩,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未见过哪家嫁女儿的给这么多嫁妆。”
燕家五婶一双眼睛不停地在满院子的嫁妆和燕老太太身上来回,心里忍不住直冒酸气。
她怎么就这么走运呢,年轻时丈夫有出息又疼人,年老了儿子孝顺还是官身。
现在儿子年纪一大把,却能娶到一个嫁妆丰厚又出身清白的姑娘,同为燕家人,这好运气怎么就不能分一些给族人呢?
“也不知这书香门第的姑娘是否好相与?”她可听说了,读书人家的姑娘最是清高孤傲,眼睛都长在头顶上。
自早上起来燕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听到隔房妯娌这句话后,道:“他五婶,我这儿媳妇不仅出身好,性子也是温柔贤淑,待婚后认亲时你就能见到了。”
听了这话,燕家五婶讪讪的笑了笑,“还是老嫂子有福气。”
两人正说着话呢,燕老太太娘家的弟妹杜舅母过来知会:“阿姐,外甥媳妇的嫁妆已经全部抬进来了。”
“好好好,”燕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叮嘱杜舅母,“可别忘记给赏钱。”
说完又对燕五婶道:“走,陪我进屋去说话。”
燕五婶恋恋不舍的看了院子一眼,心里的酸水快要涌出喉咙了。
戚家的嫁妆在乐安坊引起了轰动,大家都知道,住杏花巷东头在大理寺任职的燕厉要成婚了,新妇不仅嫁妆丰厚,年龄还比燕厉小了十几岁。
所以成婚当日,整个乐安坊热闹得不行,想要亲眼目睹新娘的风采。
戚檀樱坐在喜轿内,尚未从离别的伤感情绪中走出来,又被外面嘈杂纷乱的声音吵得头疼。好在下了喜轿后,很快便被引入了堂内拜堂。
耳边总算清净了许多。
戚檀樱被汀兰扶着,手中握着红绸,红绸的另一头被燕厉握在手上。两人在傧相指引下完成了拜堂事宜,然后戚檀樱被送入了新房。
新房在后院,隐约能听见前院的热闹声,汀兰陪着自家姑娘坐在新房等待。
坐了一会儿,戚檀樱觉得腹内空空有些难受,不由得轻轻揉了揉肚子。
汀兰见状,想到自家姑娘自晨起滴水未沾,心疼道:“姑娘饿了吧,奴婢去给您弄点吃食来。”
戚檀樱却摇头,“算了。”还是忍一忍吧。
汀兰闻言有些无奈,“那奴婢给您倒杯茶水。”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汀兰上前开门,外面站着一个提着食盒的丫鬟。
那丫鬟笑着对汀兰道:“大爷怕夫人饿着,特意让厨房做了些清淡的吃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