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连衡站在窗口,静静望着楼下车来车往,面无表情。
其实这种事,这三年里不断在他的生活里反复进行着,都是相同的结果。要说习惯,也习惯了,但他仍然抱着希望,就好像他一旦抽离这种幻想,如同鱼跳出了水,会没命。
他不想白来一趟,还是按照以前的做法,先派人调查白悦。
晚上,陆连衡回了酒店,司机打电话来,说芽芽到了。
芽芽已经六岁,学习很好,各方面兴趣发展也很稳定,只是性子比以前内向许多。
这次,他是从国外出差回来的,先去了趟酒会,然后直接来了这儿,连七号公馆都没回过。芽芽知道后,就闹着也要过来,想到现在正是暑假,芽芽也已经许久没有随他出门散心,他便让派人把她护送过来了。
陆连衡住的是套房,他把芽芽安顿在隔壁,之后就在客厅书桌那儿开始处理公司文件。
半夜,芽芽开门出来:“爸爸,我睡不着。”
陆连衡放下手里的事,问:“要不要喝杯热牛奶。”
芽芽想了想,点头:“好。”
在陆连衡打电话给服务台的时候,芽芽默默返回房间,窝在床上。
她抱着小兔子娃娃,依然是三年前的那只,有些旧了,但她还是很喜欢。
这么多个日夜,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小兔子就是最让她心安的伴侣。
牛奶还没到,陆连衡又回到桌边去忙了。芽芽看着从门缝外透进来的光,眼眶酸涩。
她听到了,听到家里的佣人说,爸爸这次是来找妈妈的。
那些人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是多么无奈,他们认定陆连衡这次找人结局,一定会和那三年中几十上百次一样。
芽芽其实并不太了解,白棠突然消失的原因,跟白棠分别的那一幕时常回荡在她的脑海中,她隐隐约约知道,白棠或许永远回不来了。而每次,陆连衡结束找人的行程回家,都会病一段时间。
芽芽真的很害怕,怕有一天连陆连衡也消失不见了。
牛奶到了,陆连衡给她送进来。
芽芽有礼貌地接过:“谢谢爸爸。”
“嗯。”
陆连衡看着她把牛奶喝完,拿走空杯子,轻轻关上门。
这样的父女关系,陆连衡有感觉到陌生。
芽芽很爱他,他知道,但自从白棠离开后,芽芽的情绪就变得很敏感。
最初的一年,芽芽总是闹,彻夜彻夜的闹,闹得七号公馆不得安宁。
可是他也没办法,他比任何人都想把白棠找回来,找回来还给芽芽。
后来渐渐的,芽芽懂事了,可也变得很少说话。
加上他常常出国和在外地,与芽芽之间的感情,也逐渐变淡。
陆连衡看着桌上那只还粘着牛奶的空杯子,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深深叹了口气。
第二天,陆连衡带着芽芽去医院,他跟姜沉之间,还有别的事情要谈。
下车的时候,公司那边正好打来电话,他拿着手机走在前面,芽芽则默默跟在后面。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听到芽芽大叫一声。
陆连衡回头一看,芽芽扑在地上,膝盖被台阶磕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