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连衡说:“事情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而且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你公司里的人都已经走光了。你自己一个人,对那些事又不熟悉,不如等到白天再想办法。”
白棠心情低落:“我今晚肯定是睡不着的,财务捐款逃跑这件事,我以前都是听说,没想到这次发生在自己身上。”
陆连衡转动身体,往回走:“先去报案。”
他认路,脚步不快不慢走在前面。
白棠跟着他,没有说话。
两人安静走出了小区,陆连衡的车就停在白棠那辆后面。
各自上车后,白棠深呼吸两口气,缓和情绪,随后准备去附近的警局。
可也不知怎么的,车子发动不起来了。
她尝试了几次,都没有反应,仪表盘上的“保养”提示正在闪烁不停。
趁陆连衡的车还没开走,她赶紧下来敲窗:“我车坏了。”
“上来。”陆连衡说完,又补充,“坐副驾。”
白棠拉开后座的手顿了顿,看了他一会儿,转身绕过车头去了副驾。
两人从警局出来,已经过了零点。
今天,就是芽芽的生日了。
白棠望着车窗外,想起她生芽芽时的那年。
她一个人跑到了外地,因为营养不良导致胎儿早产,最后被宣告生下的死胎。
殊不知,孩子却被陆连衡偷偷带走。
这件事,她一直都挺恨他的。
“我以为你是不会要孩子的。”
安静的车厢里,白棠声音很轻,她转头看着陆连衡,“对你来说,孩子是个累赘。当时的你没结婚,身边却养着一个孩子,你是怎么想的?”
这些话不算突然。
陆连衡在心里早就做过几百次准备,尤其是在芽芽生日这样的日子,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回忆起往事。
陆连衡的表情很风轻云淡,他目光直视着前方,淡淡说:“当年,杜雁秋说找到了你的下落,说你要把孩子打掉。我内心有过挣扎,可那毕竟是我的孩子,我第一个孩子。”
如果孩子没了,那他跟白棠之间,就可能再无牵连。
他没有过内心挣扎,当下就决定要把孩子抢过来。
因为中间失去的那段记忆,他当时也挺恨的,觉得白棠太绝情。
后来这些负面情绪,都被时间慢慢磨平。
重逢以后,又有点失了理智,每天想着要把她钓回来。
可是他跟白棠之间,好像总缺了那么点缘分。
像两块尺寸不合适的齿轮,在那里硬磨。
白棠心里复杂,到了家后,独自回了房。
她一夜睡不着,因为陆连衡,因为公司。
她觉得自己好像总是会把事情搞砸,感情也是,公司也是,简直一无是处。
第二天,趁着芽芽和酥酥还没起床,她打算先去趟公司,到了楼下才想起,她车停在那个小区门口,没开回来。
这时,她发现陆连衡出现在落地窗,站在那儿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她。
白棠想了想,只好返回。
还没等她开口,陆连衡便道:“你把公司交给别人打理,现在出问题了,那些人都不负责出面解决吗?”
白棠愣了下,答:“他们也是没办法了,才找我。”
陆连衡说:“那昨晚,怎么是你一个人去那个小区?找人确定情况这件事,对他们来说也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