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

当然是会心乱的。

这个地方，和自己相信的太不一样。

行至之原初大陆，有的城市悬挂在天空，有的城市立于大地之上，有的坠在深崖之底，只是一个大陆，却让白看到了跨越数个星系才能领略的缤纷。

并不是宇宙之中的景色不够美丽，而是这里的景色更愿意让人驻足欣赏。

这种改变让人舒服，这种改变也让人畏恐。

……

仙族是人族之中最顶尖的血脉，只要成年就可以成为域主，只需要完成龙门六锻就可以成为界主。

是地上的每一个生命都拥有这样的潜力。

超过一千万亿的人口……都有潜质成为界主，这是白来到这里之前无法想象的数字，就像地球的大小一样。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千万亿的人口，绝大部分都没活兴趣成为一名武者。

域主级的血脉潜质只是潜质，并不是说躺平了就直接活成域主了，域主本质是一个武道境界。不练武，自然不可能具备域主的生命层次，更别提域主级的力量。

仙族的生命层次更多的是依赖日常生产的贡献来换取，这种提升只会延伸寿命和‘世界亲和’，与武力的提升不能说没有一点关系，也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

暴殄天物，或许可以用仙族文字里的这个词来形容。

如此重要的资源，如此庞大的兵源地，却被这样的浪费……

“如果这里的消息传到……”

白心中暗想着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心中可笑的想法。

消息早就传到了，那些人也的确没有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白心中闪过一丝可恶的欣喜，不知道从什么开始，白已经开始在心口刻意模糊自己的立场。

白为这样的自己感到可恶，所以更加害怕离开，但越是害怕，白就越觉得自己可恶和懦弱。

作为一个武者，白的心境已经出现了巨大的缺陷。

弥补这个缺陷，也就是白要做队伍‘告别’

……

铸剑山庄。

白告别地球的第三年。

来到地球上的天才们九成去了龙门，也有少数选择了其他地方，铸剑山庄就是其中之一。

传说中顾剑练了二十年剑的地方。

李素裳，这个世界上最喜欢剑的人，同时也是顾剑的师傅，现在也是厄裴东的师傅。

李素裳已经收了不少的徒弟，凡是来到这里拜师的人，只要完成李素裳完全一样流程的考验，李素裳就会收徒。

顾剑曾经评价厄裴东的剑术一塌糊涂，所以厄裴东也来到了这里。

“许久不见了。”

“嗯，你变了许多。”

白和厄裴东的关系其实也不简单，两人当初一齐出现，除了分别代表两派，实际还有另外一层关系，那就是这次地球计划里提前联姻的对象。

地球上十年过去，两人都没有提及这事，默认的。

厄裴东的心境明显已经不同，一下就察觉了白的情绪，她想要完成所谓的任务了，并不是白想，而是她迫切的需要完成某件事来遏制心中的叛变。

“我迷上她了。”

“谁？”白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

“李素裳。”厄裴东没有一点脸红的说道。

白知道厄裴东的意思，白也不是一个被爱情着迷的女人，而且她对厄裴东也没有一点爱情可言。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

厄裴东又说道：“我们的选择有很多。”

白知道，厄裴东和大多数人一样，已经可以做到心安理得。

“你可以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她或许可能帮你。”

没等白同意，山庄内传来另一道声音：“我帮不了。”

白不是一个爱剑的人，所以剑庄并不会接纳她成为其中的一员。

离开铸剑山庄，白已经不知道去往何处，这颗星球，自己究竟还差哪里没有告别。

白想了许久，飞上高空，扯开重力，越飞越高，飞了很久很久，依旧无法穷尽大陆的尽头。

不掩心中的留恋地说道：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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