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也是坏了脑子。”柳氏冷哼了哼,轻轻摆手对身后的道士小声道:“做法吧。”
道士走至正对着宋汀的案桌前,挥了挥手中桃木剑开始念大堆叽里呱啦类似霹雳嘛咪哄的咒语,若是她没记错,这道士已是醒来三日第六次上兰汀院做法。毕竟从棺材板里跳出来这种诡事,放在现代社会都能吓晕几个成年人,更别说科学技术不发达的古代,她深表理解。
大约一刻钟后,法事接近尾声,道士抓起糯米碎子撒在宋汀衣服上,再从黄袍袖子里掏出一张符咒被香烛点燃,口中叨了字:“收!”
宋汀见那张燃火符咒跃向半空,火光风中摇曳在自己面前坠下,她抬脚踏在黄纸上将火光摁灭,鞋尖将其碾成纸沫。
驱晦符咒卖十两银子,不过就是哄这些久居闺中见不得市面鱼龙混杂的小姐夫人,道士见眼前这位小姐面色镇定自若,一双透亮的眸子瞄了他好几次,不看穿不罢休似的。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急忙向夫人道:“五小姐身上邪晦已彻底祛除,夫人大可放心。”
柳氏面色一沉,听是这结果不甘心道:“真没问题了?”
道士手忙脚乱将桌上眼花缭乱的除晦法器收回麻袋里。
“真没问题。”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兰汀院的丫鬟下人们也都看着,柳氏也只好作罢,整理好富贵的花袄裙,被搀扶起身,眼眉横蔑:“那就好好歇着吧。”
宋汀将衣裙上的白米粒全数都落下地,福身作礼,“有劳姨娘,小五的事不值费心,多关心下大姐的婚事才是至关重要呢。”
嫁不出去可是宋郁心和柳氏心头刺,如今当众被宋汀活生生拽出来,连身边的枣枣,身子僵硬缩在她身边,头都不敢抬半分。
宋郁心又羞又气,脸一阵红一阵白,尖着嗓子:“你说什么!”
宋汀耸了耸肩,眼光无意飘过挂在宋郁心脖子上的长命金锁,顶这么个大东西也不嫌压脑袋。
柳氏心中暗暗憋着气,但碍于名门望族的教养让她不能表现得泼妇骂街,只是怒斥一声:“回去!”
宋郁心极为委屈的跺脚,剜了眼宋汀,气咻咻转身跟在母亲身后离开。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枣枣这才敢走上来,小声道:“小姐,刚才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早知小姐这般口无遮拦我就不告知你大小姐嫁不出去了。”
宋汀低头看她一双小鹿眼里满是惧怕,可以想象当初这小姑娘被她们欺负成什么样,她本就有有副热心肠,看枣枣那模样更是按捺不住侠义性子,素手覆在她颤巍的肩头,力道放稳,“枣枣,以后我们不能再任由她们这般欺负。”
枣枣眼中惊讶一闪而过,随即点了点头。
宋汀打了个哈欠,这春日里的昏昏暖阳让她大白天困倦的很,打了个哈欠走进屋里。
“我睡个午觉。”
母女俩走在艳艳桃花林,簌簌粉瓣铺落羊肠石径,宋郁心余气未消将那粉浅粉踩得粉碎,手里锦帕拧成一股,“那宋汀我看就是鬼上身,如今跟变了个人似的,什么话都敢往外吐,真想割了那贱舌头!”
柳氏蛾眉紧蹙,盯住她,“别让你爹知道咱们又请道士做法,不然又免不了一顿骂。”
“好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