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寻思“三师伯四肢残废。耳目只有加倍灵敏,我若到他窗外窃听,只怕被他发觉。”走到离俞岱岩卧房数丈之外,便停住了脚步。过了约莫一盏茶时分,那道人匆匆从俞岱岩房来,低声叫道“清风、明月!到这边来。”便有两个道童走到他身前,叫了声“师叔!”
那道人道“预备软椅,三师叔要出来。”两名道童答应了。张无忌在武当山上住过数年,那知客道人是俞莲舟新收的弟子,他不相识,却识得清风、明月两个道童,知道俞岱岩有时出来,便坐了软椅由道童抬着行走。见二者走向放软椅的厢房,悄悄跟随在后,同时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林慕白说道“等会我们就假扮这两个道童,你的哑『『xùe』』我不给你解开,还请勿怪。”说完解开了林慕白的『『xùe』』道,但是左手还是放在了林慕白的后背,如果林慕白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张无忌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一掌拍下去。
一等二童进房,张无忌突然叫道“清风、明月,认得我么?”二童吓了一跳,凝目瞧张无忌时,依稀有些面熟,一时却认不出来。张无忌笑道“我是无忌小师叔啊,你们忘了么?”
二童登时忆起旧事,心中大喜,叫道“啊,小师叔,你回来啦!你的病好了?”三个人年纪相若,当年常在一处玩耍。
张无忌道“清风,让我来假扮你,去抬三师伯,瞧他知不知道。”清风踌躇道“这个……不大好罢!”
张无忌道“三师伯见我病愈归来,自是喜出望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责骂于你?”二童素知自张三丰祖师以下,武当六侠个个对这位小师叔极其宠爱,他病愈归山,那是天大的喜事,他要开这个小小的玩笑,逗俞岱岩病中一乐,自是无伤大雅。明月笑道“小师叔怎么说,就怎么办罢!只是这位朋友?”
张无忌笑道“没关系,将他与我一起扮演就是了。”
清风明月也不再多言,拿出两套道袍给张无忌与林慕白换上。然后又笑嘻嘻的替两人挽起了道髻。片刻之间,张无忌与林慕白就变成了两个小道童。
“等会师叔问起来,就说你们是刚入『门』的道童,清风跌破了『tuǐ』,我得背他回房间,就由你们替我们去。”明月笑着说道。张无忌点头应了,林慕白虽然不情愿,也只能点头,谁让他现在没有话语权呢。
当下林慕白与张无忌抬起软椅,径往俞岱岩房中。两人扶起俞岱岩坐入软椅。俞岱岩脸『『sè』』极是郑重,也没留神抬他的道童是谁,说道“到后山小院,见祖师爷爷去!”
张无忌应道“是!”转过身去,抬着软椅前端,林慕白抬了后端。俞岱岩只瞧见张无忌的背影,更看不见林慕白。空相随在软椅之侧,同到后山。林慕白其实现在就想冲过去将空相给废了,但是他『『xùe』』道被制住,提不起真气,冲上去就是个送死,也只能狠狠的瞪着空相,张无忌在前看不到林慕白的表情,但是空相却感觉到了林慕白的怪异,不时的打量这个道童,感觉他对自己非常的不友善,不过现在空相有更重要的任务,也就不将林慕白放在心上。
张三丰闭关静修的小院在后山竹林深处,修篁森森,绿荫遍地,除了偶闻鸟语之外,竟是半点声息也无。林慕白和张无忌抬着俞岱岩来到小院之前,停下软椅。俞岱岩正要开声求见,忽听得隔『门』传出张三丰苍老的声音道“少林派哪一位高僧光临寒居,老道未成远迎,还请恕罪。”
呀的一声,竹『门』推开,张三丰缓步而出。空相脸『『lù』』讶『『sè』』,他听张三丰竟知来访的是少林僧人,大感诧异,俞岱岩却知师父武功越来越是『精』深,从空相的脚步声中,已可测知他的武学『门』派、修为深浅。张无忌的内功远在空相之上,由实返虚,自真归朴,不论举止、眼光、脚步、语声,处处深藏不『『lù』』,而林慕白因为现在等同于一个废人,张三丰反到听不出来他两人的动静。
张无忌见太师父虽然红光满面,但须眉俱白,比之当年前分手之时,着实已苍老了几分,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悲伤,忍不住眼泪便要夺眶而出,急忙转过头去。
而林慕白也终于见到了自己心里认同的师叔祖,见张三丰一派仙风道骨,双手都忍不住有些微微的颤抖。61207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