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豪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泥泞,冲我说,可以给我颗烟不?
我把烟和打火机递给他。
他抽了口烟后跟我解释说,所谓家族是指由很多同宗同姓的亲人组成的,利用家族的资源在社会上从事各行各业,并且迅速成为那一个行业的翘楚,王家确实势大,可是到我这一代光是直系男丁足足能有二十多人,可家主的位置只有一个,而且我爸也不是王家的最大,我了解自己的性格,我胆小怕死,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与其担惊受怕的从石市里和那些表面亲兄弟,暗地瞎算计的手足们处事儿,还不如出来当个逍遥王,只不过从小的养尊处优让我学的有点飞扬跋扈,才会惹上你这种不怕死的赖皮。
我笑了笑说,那证明咱俩有缘分,说不准你我交往以后,咱们的命运都会发生改变呢。
敢情这小伙儿是从家里混的郁郁不得志,想要找座小城市当个土霸王,不想到招惹到我,而且还是招惹到刚刚和刘森发生完矛盾的我,如果刘森没有拿他说事,我想我根本不会去绑他。
我们开车从中午一直晃悠到晚上,期间胡金最少加了不下三回油,最后我看实在太无聊了,加上王建豪也确实没有逃跑的心思,我就让胡金教我开车,以前还不觉得会开车有多重要,可是现在我越发认为学会开车无异于多了条保命的手段。
金子哥帮我找了条车少人少的公路,然后他从驾驶座上跳下来,简单跟我说了下刹车,离合和油门的位置,又教了我几遍如何起步、挂档的注意事项,就把王建豪也给拉下车。
我说,你不从旁边指导指导我啊?我一个人上路有点紧张,这会儿浑身直哆嗦。
胡金摇摇头说,你一个人容易冷静,我要是从旁边絮絮叨叨,反而更容易让你心慌,只要你分清楚油门和刹车,其他都不是问题,这样学车虽然危险,但是很迅速。
我点点头坐在驾驶座的位置,当即有点手足无措,深呼吸两口后,我按照胡金刚才跟我说的步骤,挂档,松离合,踩油门,结果车轮子好像粘在地上似得一动不动。
我急得满头大汗,又用力踩了两下油门,车身仍旧一动不动,我不由侧头看向车外面站着的胡金问,金子哥,面包是不是坏了,为啥一点不带动弹?
胡金把脑袋凑过来看了几眼,有些哭笑不得的说,我三爷,你火都不带打的,指望靠意念掌控啊?
把我给说了个大红脸,就连旁边的王建豪都忍俊不禁的吧唧嘴,想笑不敢笑的模样格外欠揍。
我打着火,按照胡金刚才给我说的步骤,开始慢慢起步,头几次都失败了,一直尝试了十几回后,我才总算勉强把车移动起来,平常看别人开车没觉得都费劲儿,论上我自己后,才觉得这玩意儿真难。
显然我没什么开车方面的天赋,练了好几个钟头才勉强能把车子不熄火的开动起来,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晚上的十一点多钟,距离王建豪他爸跟我的约定越来越近。
我打算冒个险亲自到“皇朝”附近去看看,就开车载着他俩朝市中心出发,起初他俩还挺不放心的,毕竟几个钟头前,我还是个分不清油门和刹车的白丁。
刚学会开车的人都特别有瘾,那种感觉很难以描述,在胡金的指引下,我驱车慢慢往前走,望着路边络绎不绝的车辆,我紧张兮兮的紧握方向盘。
相信所有的新手司机眼里应该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开的比自己快的傻逼,还有一种就是开的比自己慢的垃圾,我此刻就是这种想法,按了一路的车喇叭,骂了一路的“傻逼加垃圾”。
总算有惊无险的把来到“皇朝洗浴”附近,坐在后排的王建豪心有余悸的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看样子比我还要紧张。
胡金应和着点点头说,回去的时候你要是还继续开车的话,能不能把我打晕或者罩个头套,心太累了!
我还沉浸在自己学会开车的喜悦当中不能自拔,饶有兴致的拨动着方向盘,就在这个时候,胡金推了推我后背,朝“皇朝”的方向努努嘴,一脸的惊愕。
我顺着他的手指头看去,当即也吓了一跳,只见很多黑色小轿车排成一条长龙整整齐齐停在“皇朝洗浴”的正门口,足足能有三四十辆,每辆车里就坐四个人,清一色的小短头,黑西装,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根棒球棍,从车里下来以后就直奔洗浴中心里面,“噼里啪啦”就是一通猛砸。
“皇朝洗浴”里面也冲出来一大群流里流气的小混混,跟那帮“黑衣服”迅速扭打在一起。
胡金咽了口唾沫,一脸土包子模样的轻声说,五十辆奥迪a6,光特么这排场就得多少钱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世家力量么?
我回头看向王建豪问,那些都是你们家的车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