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文远真是谬赞了，关某一介武夫，怎配得上英雄二字，更不用说是文远心中的英雄了。”关羽嘴上这么说着，但皮斯理注意到，他那满是胡子的脸上明显多了一些得意之色。

“云长实在过谦了，想当年诸侯伐董，云长你温酒斩华雄，威震各路诸侯。后与玄德、翼德三英战吕布，更是一战成名。后来官渡之战斩颜良文丑，后又千里走单骑寻玄德公。若说英雄，脚跨赤兔，手握青龙的云长，才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啊！”

“哈哈哈哈！文远实在是过奖了。”关羽用力抚了抚长须，脸上却早已堆满了笑容。

看来关羽这个人确实有点自恋。皮斯理心中暗想。不过接下来的话，才是重头戏。

“可是，不知云长是否还记得，胯下的赤兔是谁赏赐的，云长落难时是谁给了你保留忠良的机会，当年斩华雄前的那杯温酒，又是谁替云长倒的。”皮斯理的声音很冷静。关羽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凝固了下来。

皮斯理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他知道，关羽应该能够懂他想表达的意思。

二人之间许久没有再对话，一旁的曹操却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阵带着血腥味的风吹过。吹在了曹操凌乱的发丝上，吹在了皮斯理淡然的眼眸中，吹在了关羽开启的嘴唇上。

“文远说的没错，当年若没有曹公宽恕，便没有我关羽如今。曹公之恩，关某此生不敢忘。当然，当年千里单骑，如果没有文远劝慰曹公，关羽怕也是走不出曹公的领土。于情于理，我都欠你二人不小的人情。唉……也罢，今日就当是将往日情分一并还清了。你二人，速速离去吧。”

说完，在皮斯理和曹操惊喜的目光中，关羽调转马头，最后又深深地看了眼皮斯理，转身便消失在了火光之中。

皮斯理大松了一口气，显然他的心中远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毕竟刚刚如果关羽不答应，他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和对方干上一仗了。然而四周大都是刘备与孙权的兵马，就算干过对方，等对方的人马都赶来了，曹操就是想逃怕也是逃不掉了。

好在关羽还是比较念旧情的，居然真的就被劝退了。虽然总觉得有些蹊跷，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这时，天空忽然裂开一道缝隙，白光从缝隙中洒在皮斯理的身上，他的意识，逐渐从张辽的肉身上消退。只是他不知道，远处还有一个人，同样在看着这道普通人看不见的缝隙。

在这个人身后，横刀立马，满脸通红的关羽逐渐来到了他的身前。

“军师，照您的吩咐，已经放曹贼离开。”

“很好，记云长大功一件。”这人轻摇羽扇，声音淡然。

“云长不奢求功劳，只是不明白军师为何不乘此机会擒杀曹贼，而是放虎归山。希望军师为云长解惑。”

“放虎归山？也算是吧。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如今主公根基不稳，但是江东却兵强马壮，孙权本就野心勃勃，更有周瑜这等绝世天才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