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在旁边猛点头:“我就说嘛,他也算读书人?都比不得我懂礼!”
大家听了锦云这话,都忍不住笑起来。
入夜,田氏正跟锦绣姐妹说着这两天去流木村的事,院门忽然被拍响,田小舅走去瞧看一下,回来说是冯家的两个男孩,其中一个想是走不惯夜路崴脚了,哼哼唧唧地哭着,田小舅就问田氏要不要开门?
锦绣皱眉,冯家人怎么还不消停,深更半夜又来找事。
田氏听有人崴脚了,也拿不定主意,看向锦绣。
锦绣道:“走不惯夜路的必定是冯玉文,另一个应该是冯玉海。冯家人不讲道理又会耍赖,为防出妖蛾子,就不开门了,小舅可问问他们来这儿是要做什么?”
不一会田小舅再次跑回来:“说是冯进在乔家喝醉酒,肚子也吃坏了,现今在家吐个不停,想要几瓶那个……秋梨膏!”
锦玉恼道:“要几瓶?咱们家如今统共就只有两瓶了!”
田氏叹气:“给吧给吧,要是不给,他真的从此坏了身子,又得嚷嚷着说你们不孝!咱东西给了,他不能好起来也怨不到你们!”
说着起身进屋去拿秋梨膏,锦绣说道:“娘,只给一瓶!并且告诉他们:这是最后一瓶,再没有了!他们若还想要,除非进山找到经霜的鸟梨来!”
田小舅把秋梨膏拿去给了门外等着的冯玉海和冯玉文,转回来手上多了张请柬,又倒出一则消息:
“这请柬是张家给冯家的,刚刚门外那孩子转告冯进的话:镇上张家前两天刚添丁,得了个男孙!明天洗三,摆酒宴请亲友到家庆祝,请柬是送到了冯家,但前儿张家来这屋吃过乔迁酒宴,该由田氏给人家还个礼!”
田氏怔了一下:“张家那个妾生了?得了个男孙?她倒是好命!”
锦绣懒得作声,事不关己。
倒是锦云问了句:“娘明天又要去吃酒了么?”
田氏摇头叹息:“我倒是想去呢,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你张伯母也是个好人,只可惜张瑞文做事不厚道……张家没给咱家请柬,这是不想继续来往了。可你爹又要咱们来还这个人情,那就随份好礼过去,不用特地露面了!”
第二天,关谷在田宅关起大门安心读书,田氏则领着三个女儿,一大早就坐上田小舅的马车去了流木村。
马车上放着个宝蓝色绫布包袱,是特地为张瑞文刚出生的庶长子准备的礼物,张家看重子嗣,专为庶长子办洗三酒宴,冯进把请柬都扔过来了,那就送份礼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母女几个去流木村是为了跟田大姨商量方大牛说的元宵上州城看花灯一事,田氏的意思,去或不去两家都要碰个头,至于这个包袱,一会让田小舅送去张家就行了!
包袱里头是两块颜色清雅的细纺棉布,锦绣从县城买的高档布料,价钱可不低;一张莲青色绣玉兰缎面絮棉抱被,原是田氏为县城来的小外孙女准备的,结果人家长大了用不着,田氏改送别的,这张精美崭新的小抱被剩下来,正好拿去送给张瑞文的儿子;没有金锁银锁,锦玉提供了一块祥云状玉佩,是在县城逛首饰店铺时她自己挑的,买回来又不用,锦绣付的银子,知道那玉佩价钱并不低。
这样一份礼,足够还得起张家的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