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都安笑呵呵道:
“廷尉大人不要误会,我们此番来,只为拘捕人犯。”
接着,他不急不缓,将与何正说过的话,又叙述了一遍。
“何寺丞却硬要说,是大理寺先拿了人在审,我却有些不信,只好进来亲眼瞧瞧。”
赵都安轻轻叹了口气:
“如今看来,果然是那何寺丞在满口扯谎,欺下瞒上,廷尉这分明在与侯爷品茶,怎么硬说是拘捕审问?
不过廷尉大人不必动怒,本官已替您出手教训他了。至于夏江侯爷,你涉嫌卷入一起案子,还请与我们走一趟吧。”
无耻!
厚颜无耻!
当听完赵都安这番话,在场的大理寺官吏心头同时冒出这个念头。
分明是他打了人,结果竟硬说成是何正的错,不愧是传言中那个声名狼藉的白马赵使君。
饶是以大理寺卿的养气功夫,都险些气笑了。
他没有试图与赵都安讲道理,或争对错。
而是直接道:“以你的身份,无权拘捕世袭侯爵。”
赵都安挑眉:“老郑。”
身后,郑老九迈步,抖出一张盖着马阎大印的“驾贴”,又用灯照着,确保所有人可看到那鲜红的印泥。
“如此可够了?”赵都安笑问。
这狗贼果然有准备……马阎真允许他了?
……夏江侯心头一惊,生出庆幸,伴随疑惑。
大理寺卿神态不变,目光沉稳依旧如常:
“不够。夏江侯一案,已入我大理寺管辖。今日,莫说你,便是马阎来了,也休想从本官的地盘,把他带走。”
顿了顿,这位朝堂九卿之一,权柄极大的绯袍大员,嘴角上扬:
“倒是你,强闯三法司,真以为入了诏衙,便可忽视《大虞律》,无法无天?”
他忽然侧头示意了下一旁站立的夏江侯,道:
“诏衙缉司赵都安触犯律法,本官且借侯爷武功一用,擒下他,我说的。”
夏江侯眼睛大亮,嘴角也露出笑容。
既有大理寺卿扛着,他自不会拒绝,当即气海轰鸣,滚滚气机循经脉流转。
独属于神章武夫的威压于夜风中弥漫开。
迈步抬拳,径直朝赵都安逼近。
“大人小心——”
梨花堂官差们变色。
然而赵都安却神色平静,嘴角的笑意都显得慵懒。
他无视了摩拳擦掌逼近的夏江侯,与周围看热闹的无数双眼,只盯着大理寺卿:
“你说马阎来了,也休想?”
他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仰头,朝夜空喊道:
“师……督公,您听到了吧,我官职太低,不顶用啊。该轮到您现身了!”
下一秒,有风骤起。
一道瘦削挺拔,冷峻如雪山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赵都安身前。
目光冷漠,扫视全场,鸦雀无声。
诏衙督公,马阎王,驾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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