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召集你等前来,所为何事,想必也无需赘述,马阎,你先说吧。”
“是,”马阎出列,这位冷峻狠厉的大太监,在女帝面前温顺如猫,垂首道:
“臣奏白马监使者赵都安,擅自越权,打乱臣下计划,惊走逆党庄孝成……”
接着,他原原本本,将事情描述一番。
包括自己得知消息后,如何急匆匆追捕,又如何因“昼禁”,被阻拦耽搁……
徐贞观对此早已尽知,只是走个流程,等他说完看向御史:
“吕梁,你说吧。”
憋了一肚子火的吕御史精神一震,仿佛拧上发条的尖叫鸡。
当即激动地口若悬河:
“启禀陛下,臣奏赵都安与逆党勾结……且其过往一年来,在京城作恶多端,实乃有意败坏陛下名声……实乃罪不容赦!”
言官不愧是大喷子,表达欲旺盛,将准备好的罪状一并喷出。
在他的描述里,赵都安简直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反派,包藏祸心,蓄谋已久,乃逆党安插在女帝身边的间谍……
一顶顶大帽子丢出,中心思想就一个:
此等恶獠,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则社稷危矣!
赵都安听得都激动了,义愤填膺。
感觉吕梁这段演讲若是拍成视频,发在网上,赵都安分分钟就得被微博判官们抄家灭族……
徐贞观等他喷完,神色平静地看向张昌硕,淡淡道:
“你又为何而来?”
憋了半天的张昌硕大步走出,一脸正义凛然,先朝女帝深深作揖。
在瞥见后者的容颜,与藏在白衣下的身段轮廓时,眼底闪过一丝贪婪,又飞快收敛,大声道:
“臣,要弹劾赵都安收受贿赂,干涉刑部司法,为犯官脱罪!”
众人诧异。
就连女帝都颦起眉头,说道:
“有何证据?”
这是她不曾知道的新罪状。
张昌硕当即从袖中取出卷轴,交由旁边的女官呈送,大声道:
“此乃赵都安私下与宁安县子见面之图景,其昨日更曾前往刑部,交涉此事,陛下只要命人去刑部问一句,便知真假!”
徐贞观袖中滑出素手,接过卷轴展开,顿时,画卷上荡漾开水波般的影像,伴随着画中声音:
“在京城,要讲规矩,定钱你拿的痛快,但人却迟迟不救……”
“不要忘了,我这也有你拿了好处的证据……”
“使君……没事?”
“放心,本官这几日追查逆党,无暇他顾,如今空出手来,你说的事,自会处理。”
然后是包间门碎裂声,与惨叫声。
“呕……你敢……你敢打勋贵?!”
“一个穷乡僻壤的破落县子,也敢和我叫板?”
……
偏殿中一片寂静。
只有图卷中,赵都安当日与王显的对话,清晰可闻。
期间,马阎与吕梁脸色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前者是惊讶与鄙夷,后者是兴奋与激动。
至于张昌硕,更是早已看向垂首站在对面的“情敌”,面带胜券在握的笑容。
终于,画卷中光芒敛去。大虞女帝徐贞观平静地抬起头,将卷轴径直丢到赵都安脚下,女帝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这个,你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