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事,先行回去。”
薛神策硬邦邦丢下一句,神色急躁地离开。
马阎也吩咐张晗等人,代为疏通人群,自己拔腿就走,好似有事一般。
海公公同样低声咕哝几句,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不知是三人,擂台四周人群里,许多修为不俗的武夫,此刻都若有所悟。
唯有他们,才能品味出这一剑中的精妙。
虽说赵都安施展出来,不及太祖皇帝万一,但同出一源,已足够许多人反复琢磨。
回京的路上,海公公身影破风而行,嘴里还在不住嘀咕:
“这小子……真与徐家投缘不成?咱家都没从武神图中,学到过开天剑诀啊……”
人群散去了。
然而,关于这场一波三折的斗法细节的传扬,才刚刚开始。
……
……
寂照庵。
栽种一池残荷的池塘内,一条肥硕的白鲤窜出水面,甩尾抖动水花,继而跌落,却没有引起池边两名女子的注意。
云阳长公主手中还攥着上一封“佛门大胜”的信。
此刻扬起脖颈,怔然望着远处那此前似裂开金色缝隙,如今已缓缓愈合的乌云。
耳畔,回荡着斗法结束的钟声。
“结束了?”
云阳收回视线,略带不确定地看向池畔女菩萨。
湿漉漉黑发垂在腰间,暴露出大片白腻丰腴软肉的般若菩萨细细的,宛若观音像的眉眼同样凝望远处。
却迟迟没等来鹰隼。
直到庵内出去看斗法的尼姑急匆匆返回,闯入小院里,扶着膝盖,气喘吁吁道:
“菩萨,天海输了!”
输了?
云阳公主竟第一个跳起来,诧异道:
“不是说你们神龙寺赢了吗?怎么又输了?”
小尼姑脸蛋红红的,是激动所致,她忙摆手,语速飞快解释道:
“与天师府斗法赢了,但之后,接受大虞皇室供奉挑战,输掉了……”
接着,她结结巴巴,将目睹的整个经过讲述了一遍。
而当听完整个过程,方才面露得色,性子放荡的云阳公主呆住了。
她漂亮的脸孔近乎扭曲,难以置信道:
“那个……赵都安,拿起了太阿剑?打败了你们?”
小尼姑想了想,说:
“也不好说是输了,那赵阎王也是倚靠兵器,戒律堂首座还与之吵了起来,但给张天师出面压下去了……”
是真的……是真的……云阳踉跄数步,跌坐在地。
想到这次,竟又给侄女徐贞观占了大便宜,心痛的难以呼吸,十指攥着屁股蛋旁的泥土,喃喃低语:
“又是赵都安,又是他……”
般若菩萨嘴角却挂起了浅笑。
尤其在听完小尼姑讲述,后头那一段时,笑得愈发开怀,最后竟变成了放声大笑:
“哈哈哈……”
小尼姑怯生生的,小声试探:
“菩萨?您为何开怀?此番,首座想必得罪了朝廷,只怕会有祸事发生。”
眉心印着莲花印记的美艳女尼莞尔一笑。
转身捧着玉净瓶,望着池塘中的残荷,轻声说:
“那岂不是好事?玄印想要壮大佛门,迟迟不愿打压龙树和大净,担心有损佛门实力,如今,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
小尼姑目光茫然,听不懂。
般若却是闭口不谈,懒得给她解释。
只是心中轻轻叹息一声: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党派政斗,又何止庙堂?”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戒律堂首座看似愚蠢冲动的举动,无非是神龙寺庞大势力内,龙树与玄印的一次博弈罢了。
至于天海,无非亦是龙树菩萨意图扶持的一枚棋子。
“可,人生如棋,谁又不是局中人呢?”
女菩萨神色厌倦,转而又想起,那一日,她的“慧眼”所隐隐看到气象,低声自语:
“赵都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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