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艰难的回到母亲的住所,来不及回答母亲的询问,也顾不上查看膝盖的伤势,一头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我不知道世子是否还在跪着,也不知道兴王对世子说了什么。只知道那教书的老翁再没有出现了,我们换了一个比较年轻的老师,却依旧那么古板。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兴王开始有意培养我,让我跟着王府护卫们一同训练,世子开始单独上课。没有我,他显然是很无聊的,每当放课后,都会跑来找我。那严肃的教头看见世子时也会变得和蔼可亲,笑着让我陪伴世子玩耍。
“哎呦!你可轻一点!”我躺在洒满阳光的地面上,让朱厚熜给我按一按身上酸痛的地方。
“你说你,好好的不念书,跑去跟那些武夫练功,你能行吗?”朱厚熜很仔细地按着,连日来的按摩,让他对我平时酸痛的地方了如指掌。
“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你父王安排我来的,你不知道,那教头管得可严了,稍微偷点懒都不成。”他熟练的手法使我感到无比的舒爽。
朱厚熜停下了,躺在我身旁,望着天上的云朵。
“父王对我说过,你要陪伴我这一生,是我最值得信赖的人。他如今让你做的这些,也都是为了日后考虑。”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那些漂浮的云朵。“可我不想这样,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不能让你牺牲你的一切来为了我。”
我从未见过朱厚熜露出这样的神情,不知为何,心里觉得很难受。我侧过身,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迦澜甘为世子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我不要你为我鞍前马后赴汤蹈火,你好好活着就是了,这王府,这世间,我也唯有你一个朋友。”他摆摆手,闭上了眼。
我突然能理解他了,作为王府的世子,日后的王爷。他注定此生不平凡,但是谁有能看到这些不平凡的背后呢?常人都要勾心斗角,更何况这执掌安陆州的兴献王。早在那一刻,我就已经下定决心,此生此时,定辅佐朱厚熜,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王爷。
再往后的时间中,我开始加倍努力,既然兴王认同我,自然是要做到最好,不能辜负兴王的一片苦心。我逐渐能单独打败一个成年人了,无论刀枪棍棒,我皆能熟练使用。王府上下,无不惊叹,连我那不苟言笑的父亲也对我露出了笑容。几个月后,我因为武力超群,表现突出,晋升了王府的护卫副指挥一职,负责兴王的安全。
世子依旧在每日固定的时间来找我,他一天天成熟起来了,听说他已经不需要外请老师了,兴王亲自为他教授功课,不仅如此,兴王还开始让他参与王府的祭祀与典礼。平日里更是让他接触王府上下的事物,他也越来越忙了。
就在我认为日子就将这样有条不紊的过下去的时候,安陆发生了大震动。
正德十四年(1519年)兴王朱祐杬病薨,十七岁的朱厚熜袭为兴王,接管兴王府。
这比我的想象要提前了许多,兴王死前安排好了一切,睿智如兴王,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后事,以防他去世后王府出现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