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压缩空间中议论纷纷,宾客们暂时按下蠢蠢欲动的牌子,准备迎接一个新的故事。
这是每位“拍品”在上台前的可选程序——自述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以此让台下的人说服自己所花费的巨款是值得的。
一段故事经由不同的人说出,本来就有不同的效果;大多数宾客们本就爱毛茸茸胜过爱美人,加之对压轴的期待和之前狂欢般的拍卖已经付出了太多沉没成本。
以及,这可是身怀灭绝性武器的毛茸茸!
郦槲就像一朵平平无奇的玫瑰花,但他身上居然长着封存着强力辐射的钻石尖刺,将已经开败的花瓣生生添出了许多凋零与残缺的美。
无论郦槲的故事究竟如何,宾客们早已准备好了来感动自己。
哪怕莺歌索对他们来说只是拍卖手册上一个陌生至极的名字。
台上,郦槲的笑越来越轻松,但他故事的开头似乎有些不一样:
“诸位,你们知道‘标志重捕法’么?”
“是在一定范围内,对活动能力强,活动范围较大的动物种群进行粗略估算的一种生物统计方法;”
“在被调查种群的生存环境中,捕获一部分個体,将这些个体进行标志后再放回原来的环境,经过一段时间后进行重捕,根据重捕中标志个体占总捕获数的比例来估计该种群的数量。”
郦槲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抱歉,莺歌索上可没有什么生物学,经年的战争已经将我的家园化作焦土,大家都是吃压缩饼干,而我也是来到联盟才吃过第一口肉。”
“所以,我不知道我对我自己使用‘标志重捕法’,算不算得上符合科学的原则,我只说说我自己的理解就好。”
台上兽人的语气如此平实;不像之前的几位商品在自述故事时,即便左吴的注意力从未集中在他们身上,也能感受到其语气中的感染力。
当时,“见多识广”的宾客可一点没有分出他们的同情心;可现在,他们就是在这平实的语调中流出了一滴滴晶莹的眼泪。
唯一没哭的大概就是藏在宾客中,某些为创神檄文而来
还真有那么一丝丝气氛正在逐渐酝酿,哪怕郦槲连正题都没有进入。
若台上兽人是个合格的演讲者,他此刻应该采取的策略当是暂时沉默片刻,让这抹哀伤的氛围再酝酿得更浓郁一些。
可郦槲根本不管不顾,他根本不是来这博取什么同情的:
“我们的首领……还是低估了银河之间的艰难;追杀我们的赏金猎人,也和当初的走私团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我是我母亲的十四个孩子之一,我的十三位兄弟姐妹已经全部死去,我所乘星舰上的同胞也是一样,只要还和其他星舰保有联系,都在接连不断收到亲人死去的消息。”
“与其他逃亡星舰的联络,也一个又一个的断绝,就这么些时日,我所在的星舰,居然是我所知最后同胞们的聚集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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