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的姬稚受伤或身死,都会延误我们交流的时间,得不偿失。”
左吴点头:“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哦,我们一起念出了勾逸亡的名字。”
勾逸亡,目前已知的极少数天然神灵之一。虽然他比圆环和织褛她们孱弱了无数,但在位格上确实能和这些可怖的存在比肩。
就像早幺的人类胚胎,虽然和真正的人类差了太多,甚至没几个人会把那点尚未成熟的细胞当做同类,但客观来看,胚胎和成人本身确实是一种东西。
大汗的声音旋即充上了一点点有趣的敬畏:“勾逸亡先生近来可好?”
“不太行,他一直躺在压缩银河中发呆。我甚至无法确定压缩银河现在怎么样,质量这么大的它有没有被以引力燃起的火给烧个精光……”左吴说到这,忽然反应了过来:
“妈的,你不是成了无限神机的主控ai吗,勾逸亡的情况,你怎么不去自己算?”
“不行,无限神机亦有极限,可以预知俗世事态的无数种可能不假,却还是有无法窥伺的东西——比如神灵的近况,还有她们的权柄。”大汗这么说,语气有些落寞。
左吴歪头:“权柄?”
“对,我从来没把镜弗所谓的‘未来科技’放在眼里。以无限神机的算力,世间所有未知的定理都可以被它暴力推解。”大汗继续,其落寞越来越浓:
“但即便如此,即便在我眼里世间已经没有多少未知,我还是不知道离婀王是怎么以这么奇怪的方式和那夕殉道诞下子嗣的,不知道你们纯血人类已经被我翻来覆去研究了几十亿次的基因排列,又怎么能打破物种间生殖隔离的。”
左吴咧了下嘴:“嘿,等等。”
“我记得圆环的权柄是‘命运’,她是唯一能生创命运的存在。你的无限神机呢,你难道也无法计算命运?”
无限神机这回真的沉默了很久:“……嗯,哈哈,即便我早就知道你会对我发来这样的质疑,真的听到这个问题时,还是会让我好生伤心。”
“没错,无限神机能做到的只是在瞬间便计算出未来的无数可能性,然后,又挑出其中最有可能发生的一种,去规划我想看到的未来。只是计算,然后挑出最大的概率而已,它并不能看到命运本身。”
左吴挑眉:“这样,所以这和你放弃了不再妄想无数世界线中一定有你们成功的一条又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无从窥伺命运的无限神机告诉我,如果我只是朝那个目标懒洋洋的迈进,那无数世界线中也不会有一个我们成功的一条。”
大汗说:
“所以,想要去追逐被命运所装点的‘奇迹’,我们不光是要启程,而是要在每个世界线都去全力以赴。”
“可‘全力以赴’,说来简单,它实际上又是何其难也?这个世界线的我都差点放弃了,残破成这样的银河,就算我全力去闪转腾挪,又能凑出多少造神的力量来?”
“造神造神,天灾飞升,这条路非得引动生灵的无边忿怨,引动的忿怨要足够多,才能足够撬动虚空的足够能量。可现在看来,智慧生灵的绝对数量已经不够啦。”
左吴恍然:“所以你盯上了你们的太空鲸?妈的,他们是你们游牧的命根。”
“牛羊虽是家人,但必要时,他们也只是需要花费的财产。可惜,太空鲸的性子就是这样慢悠悠,万年的寿命让他们很难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大汗喃喃:
“所以,一把火赋予它们不间断的无边苦痛,现在看来才是引动他们情绪的最好方法。嗯,无限神机的计算又一次不差,镜弗真的帮了我们一把。”
“可还差一些,就差一点。阁下,我还需要镜弗的教宗理想破灭时所产生的忿怨。”
“您能帮我一把吗?”
左吴咧嘴:“难说,万一我觉得镜弗的路比你造神的路更好走些呢?碰巧,我看接下来我还能和镜弗搭上话。”
“嗯,确实。根据无限神机计算,你有百分之四十七的可能最终被镜弗的教宗说服。”
左吴反而有些不可置信:“概率这么高?难道镜弗的路真的能走?”
“无限神机无法窥伺确切的命运,但阁下,我还有一个礼物要送你,”大汗继续:“去看看你的黛拉吧,她这回遇到的问题比你想象中还大。”
左吴勃然回头,然后在视界中反复呼唤黛拉,却迟迟没得到回应。
最终。
黛拉只是回复了一个她一切都好的表情包,表情中的卡通人物叉着腰,在炫耀胸肌。
之后便是长久的渺无音讯。
左吴默默骑上姬稚的背。
无限神机的声音冰冷:“要小心,镜弗还在觊觎你的血脉。哈,那教宗的目的是让你父女二人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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