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某一时刻。
他们同时停手,因为燎原那边也有一艘星舰在艰难的突围,朝新帝联这边过来。
那艘星舰的驾驶者不是别人,却是金棉,还有之前那些被派往燎原,商讨左吴和姬稚婚礼事宜的外交官们。
现在,婚礼肯定破裂了,他们也自然遭到了囚禁。但或许是燎原压根没有认真看管他们,使得他们终于突围。
金棉被夕殉道和离婀王的共舞吓了一跳:“你……你们在做什么?!”
离婀王轻笑:“背叛而已,借过。”
金棉的童子一下睁圆,她被她最尊敬的首领背叛过,她本来最厌恶背叛。
可最后,金棉还是没阻拦离婀王,只是这样放她离开。
夕殉道留在了原处,有些心有余季:“金棉小姐,我还以为你要……你也要拦着离婀呢。”
“拦什么?我这里是艘外交星舰,又打不过喵。”金棉老实摇头。
夕殉道抱手:“因为在我印象中,你一直是爱憎分明,嫉恶如仇的,没想到你会……这么干脆。”
金棉沉默一瞬,抬手舔了舔手腕:“爱憎?对不起,我分不清,真的分不清了。”
“什么?”
“你猜我在燎原那边看见了什么喵?”
金棉眯了下眼睛:
“我看到了我们莺歌索的幸存者,那身皮毛,不会错的。她居然被燎原接纳了,因为大火而严重烧伤,有一个气态生物在她附近守着,这么焦急。”
然后,兽人小姐看向了夕殉道,又瞥了瞥离婀王远去的身影:“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燎原本没有接纳我同胞的必要,因为创神檄文本来就是它们的武器;我只知道我同胞去哪都不该去燎原,”
金棉忽然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但在这片残破的银河中,我还能看到一个同胞,能看到有人在担心她,为她焦急。”
“我满足了……比起这个,仇恨,爱憎,好像都成了什么小事。夕殉道,你会打仗,你是将军,我问你……”
“这场战争是不是早该结束,甚至本不该发生喵?”
夕殉道默然:“没办法,我们只有一个世界,每个人都想解释世界,定义世界的正确,然后为它安排一个各自认为正确的未来。”
“定义正确啊,”金棉看了看幽暗的天空:“光辉璀璨的星空肯定正确,它暗澹成这样就是错误。我们现在……是在错误中再寻找一个相对的正确吗?”
“对。”
“手段又是空耗我们未来潜力的错误战争?”
“……对。”
金棉不再往下问了,只是笑了下:“那还挺好玩的喵。”
她的眼眸注视着昏暗的,注定永远属于普普通通的她,终生不可能离开银河的她的天空。
兽人小姐不知道她此时的模样被左吴全部看去。
左吴抿嘴,想了许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只是终于放开了抓着教宗脸部的手,和他肩并肩,一直向不远处那摇曳的“未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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