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火攻心,段保珍也管不了能不能、该不该,扬起手,鞭子重重朝寿安挥了过去。
寿安没有想到段保珍当真会动手,一时愣怔。
顾云锦一直盯着段保珍的手臂。
前回见识过一言不合就发难的柳媛,顾云锦对气得胡乱冲撞的段保珍也极其防备,那厢手臂一用力,这厢就看出端倪来,迅速上前把寿安挡在身后,空手抓着鞭子,使劲拽在手里。
饶是顾云锦这一年来坚持练功,马步蹲得扎实,这么一下子的冲劲儿,还是让她一个踉跄。
鞭身拽紧了,但鞭尾还是砸到了顾云锦的手臂,啪的一声明显。
这下轮到段保珍愕然了,哪有人空手抓鞭子的?力道一反过来,她也险些站不稳。
脚下一错,段保珍屏住气,想用力把鞭子抽回来,拿晓得顾云锦的手劲儿不比她小,两个人僵持住了。
也就是在这僵持的当口,丫鬟婆子们赶到,把段保珍团团围住。
寿安回过了神,当即眼睛红了,姑娘家的手劲是不比爷们,但姑娘家的皮肉更是细嫩,若不是顾云锦救她,那一鞭子抽在她脸上身上,铁定是皮开肉绽的。
“疯子!”寿安咬牙切齿地,抬脚用力踹向段保珍。
她今日穿着裙装,腿儿抬不高,也使不上劲儿,憋得小脸通红。
“大伯娘还在里头呢,谁也别走,一会儿慈心宫说理去,不对,你便是说出个子丑寅卯,你也不占理!”寿安气得要命,还想再踹段保珍,余光瞥见了顾云锦握着鞭子的手。
两端渗血了。
顾云锦怕段保珍再发力,根本不敢松劲儿,死死拽着。
鞭身虽不算划手,但最初抓的那一下,已然是弄破了手心,她在使劲儿拽着,血珠子就一点点往外渗了。
寿安的眼睛满是雾气,噙着泪花,道:“姐姐快松手,都伤着了,赶紧看看伤口。”
就算丫鬟婆子们不敢对段保珍动手脚,拦起来也没有使大力气,但看到如此场面,哪里还敢再多有顾忌?
段保珍是国公府的姑娘不假,但寿安郡主与顾云锦的身份也不是吃素的,况且,安阳长公主还在院子里呢。
一个婆子心一横,示意另两人架住段保珍,壮着胆子去掰她的手。
段保珍挣扎不过,拳头被掰开,马鞭也就脱手了。
这一番挣扎,又磨痛了顾云锦的手,她拧眉忍着,等段保珍彻底失去了对马鞭的控制,她才松开。
掌心火辣辣的,顾云锦倒吸了一口寒气。
寿安心急,握着顾云锦的指尖凑过来看伤口,只听她痛叫了声,忙道:“我弄痛你伤口了?”
顾云锦摇了摇头:“你没有碰到掌心,我是胳膊痛。”
寿安赶忙松手,小心翼翼地把顾云锦的衣袖往上头挽起。
白嫩细胳膊上,一条鞭印子鲜红,已然是破皮了。
此时,安阳长公主也得了消息,急匆匆赶过来,视线正好落在顾云锦的手掌、手臂上,当即心一紧。
寿安委屈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我反应慢了没有躲开,顾姐姐是为了救我……”
安阳长公主心疼不已,待看向段保珍时,目光里只剩下阴冷:“来这里撒野,你成国公府腻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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