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不分酷暑严寒,哪怕是大雪天,依旧不会缺了早课。
顾云锦如今跟着顾云齐操练,亦是一大早就起来,梳洗之后去了主院。
昨夜的雪挺大的,落的时间倒是不长,因而只积了薄薄一层,并未再增加,婆子们一早起来,已经把地上的积雪都扫作了一堆,只屋檐、树梢之上,还留了雪白。
雪是停了,但天气依旧极冷,沈嬷嬷笑道:“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化不了。”
顾云锦扎着马步,回头应了一句:“化不了也好,丰哥儿准高兴。”
沈嬷嬷哈哈大笑起来。
正如她们所想的,长房那儿,丰哥儿欢喜得不行。
京城的雪比不得北地,前回初雪时絮絮,飘扬了半天,最后留在地上的也只有那么点儿,让一直生活在北地的丰哥儿极其不满意。
今日的积雪够他搓雪球了,丰哥儿半点耐不住,心急火燎地用了早饭,就求着顾云宴带他去玩雪。
后花园里的树梢上,雪还未打下,比院子里的多些。
丰哥儿骑在父亲肩膀上,小手伸出去够积雪,咯咯笑着搓成一团,又挥着胳膊砸出去。
雪球落地,溅开雪沫子,纷纷扬扬起来,乐得他一个劲儿给自己鼓掌。
顾云宴被丰哥儿指挥着到处走,刚到后院墙下,雪团子在墙面上炸开,他抬眼扫过去,起初并未留心,等丰哥儿又在墙上砸了一团,顾云宴的余光突然瞥到一怪异之处。
他仰头看去,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墙脊上有一个印子,应当是积了一些雪时留下的,只是后来又叫雪花掩了一层,样子不再清晰,但因着昨夜的雪落得不久,这印子也没有全被抹去。
“似是个鞋印?”顾云宴怕自己看错眼了,招呼了丰哥儿的奶娘过来。
奶娘仰着头瞅了会儿,颔首道:“大爷,是个鞋印。可鞋印怎么会在墙脊上?昨儿落雪时咱们宅子里有人翻墙了?”
顾云宴把丰哥儿交给奶娘抱回去,叫了打理花园的婆子和巡夜的护院来。
他问婆子道:“清扫园子积雪时,可还发现过脚印子?”
若是有人翻墙,不可能只留在一处脚印,这宅子里里外外的,应该会有不少。
婆子苦着脸,道:“是有不少脚印,但府里做事的都是天不亮就起来了的,园子里有人走动,奴婢当时也没想过这脚印有什么问题,直接就扫了。”
顾云宴颔首,若只一串脚印,恐会让人起疑,但杂乱的一堆,反而不打眼了,不说起得早的丫鬟婆子,巡夜的护院也会留在脚印的。
他看向了护院们。
打头的答道:“大爷,昨夜一切寻常,没有发现有人翻墙。可能对方功夫比我们厉害,要么就是他经过此处时,我们正巡在别处。”
顾云宴想了想,吩咐,道:“地上的印子都没有了,去各处看看屋顶墙脊,兴许还有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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