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与杨昔豫说话,对方提起杨氏时,也多是好话,越发加深了阮馨对杨氏的好感。
收下红封,阮馨笑着与画梅道:“原该是我过去给姑母问安的,却劳烦你过来送一趟,是我礼数不周了。”
画梅左右瞥了一眼,见屋里只阮家陪嫁来的那小丫鬟,并未外头,她便道:“那屋里坐着几位太太,我们太太晓得豫二奶奶您大抵不自在,奴婢说句不该说的,您没过去也好,您是没瞧见,刚都动上手了。”
“动手?”阮馨讶异。
“是啊,太太们说话,汪嬷嬷仗着她那点儿底子插进来胡说八道,还指点我们姑娘,邵嬷嬷气不过,上去给了她一巴掌。”画梅压着声儿道。
汪嬷嬷有多可恶,阮馨是真真切切见识过的,那老虔婆,就仗着奶过杨昔豫一年,横行霸道,不止是她,连杨昔知的妻子都受过汪嬷嬷不少气。
阮馨咬着牙,道:“她向来不讲理的。”
“我们太太平素不用跟她打交道,却是苦了豫二奶奶您,从定亲到现在都不顺畅不说,还有一个婆子整日里没事儿找事儿,”画梅垂着眸子,道,“我们太太说,昨日东街上的状况,您千万别搁到心里去。
将军府那表姑娘,如今与之前是大不同了,人家往后这身份,谁也惹不起她的,还是避开些好,免得再受气。”
提到昨日,阮馨脸色一沉。
她知道惹不起,当时也不想惹的,就想表面功夫做完各自回家,惊马全属意外,真怪不到顾云锦头上去。
就是念夏那句话,扎在心窝里,叫她难受了。
现在画梅旧事重提,又扎了一次,阮馨只好讪讪笑道:“我晓得的,我以后避着走。”
这个答案反叫画梅一怔,她本以为阮馨心高气傲,肯定会唱反调,越不让招惹就越招惹。
等惹出事情来,贺氏肯定不会放过阮馨,婆媳矛盾,杨昔豫夹在中间为难,正是她画梅的好机会。
哪里晓得,阮馨知难而退了。
此刻不是再点火的好时机了,画梅只好恨恨忍住,堆起笑容来,道:“您能明白我们太太苦心,也不枉我们太太一直念着二爷了。
今日两位妈妈动手,我们太太之后几个月怕是不太会回来了,二奶奶若有什么事情为难的,只管让身边人去侍郎府,叫门房给奴婢带话就好,奴婢会转告我们太太的。
您千万别不好意思,我们太太真的很挂念二爷的,也盼着您跟二爷能好好的。”
画梅说的真情实意,阮馨听进去了,颔首连声谢了杨氏的关照。
在阮馨跟前唱过了戏,画梅往老太太那儿寻杨氏去,走到半途才知杨氏母女不欢而散,她赶忙转头去了二门上。
邵嬷嬷在车边等她,哼道:“送了红封,怎么去了这么久?反叫太太和姑娘等着你!”
画梅忙压着声儿道:“二奶奶原就日日受婆婆气,还受那汪婆子的奶婆婆气,添上昨日的事儿,委屈得不行,拉着我说了一通,我又不好不听。”
邵嬷嬷被“奶婆婆”给气笑了,啐道:“别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
说过了,倒也不追究画梅了,她踩着脚踏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