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苇泽关下河道,趁着河道水流不急,一群不怕死的流民正在沿着河边水浅的地方,冒着被水冲走的风险,坚定不移的从关口下方的河道,向井陉方向走去。
苇泽关的守军也同样发现了这些流民的动向,不过最近李自成没有打过来,没有需要警备的战事,所以守关人员也是很松懈,任由这群流民通过。
“爹,我害怕!真的到了真定,就有吃的了吗?”
“相信的爹,我都听说回来的人说了,直隶今年赋税减轻了,他们肯定还没有把山上能吃的吃完,那些富人肯定也会施些吃的给我们。
孩儿他娘,你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过完这个关口了!”
一家四口,两个瘦的皮包骨的半大儿子,加一个得了鼠疫的妻子,一个牵着儿子的农夫,是下面几十个逃难的人群缩影。
他们同属一个村子的,由于里甲制度,现在跑路基本上都是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一起跑。
这一家四口之所以向真定逃难,也是因为山西完全没办法待了,田地都是地主的,他们只有十亩田,却要承受八个人的赋税。
没错,就是八个人,因为村里有一家人是进士的亲戚,县里给面子不让他们出役,那一家人的役就加在了他们身上。
但他们又要养活一家人,就只能不去服役,改借钱交赋,这笔钱借了,因为天灾,还不上,又只能眼睁睁看着田再被占了还债。
加上这些年情况时好时坏,他们家从一开始祖传的五十亩,但他爷爷的三十亩,但他爹死时只有十亩地了,所以他叫牛十亩。
本来十多亩地,交了田税,一年也能剩十石多点的粮食,一家四口还有盈余,可扣除赋税,那真连六石都没有了。
这还是七八年前,从七八年前开始,天气变得更差,粮食减产严重,到了去年,干旱,蝗灾严重,各地又传播起了鼠疫。
但县里可不管这些,山西承担着京师很重要的粮税,他们必须交税,必须服役,不服役就必须要给赋。
到了今年,赋税定额已经压下来了,而京师的免税免赋文件,传过山西到了他们手上时,已经变成了不涨赋税,保持去年定额的‘仁政。’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这样的仁政,谁受的了?今年已经没了收成,不交钱就要去服役,肚役的人能活,但其他人都要饿死。
所以牛十亩就带着他的老婆和两个儿子,在村里其他人的鼓动下,将家里值钱的稀碎东西埋在地下,然后带着几天的口粮,踏上了流浪之旅。
谁也不知道他们的逃离,是不是有意安排,总之他们集体逃离那一刻,家中的田产,就真的不再属于他们了。
逃难的过程中,牛十亩的老婆在路上又感染了疙瘩瘟,疙瘩瘟虽然发病吓人,但不是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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