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风流才子似乎在里找到了自己第二次政治生命,在一炮走红后,已将自己的规劝忘到了脑后,开始写科举文了。
这让简宁有些担心,生怕他写了什么激进的话,到时又吃了瓜落?
自己是不是做了件错事?没和自己相遇的唐寅固然过得悲惨,可除了宁王那次,基本无性命之忧;而此刻,命运的轮盘似转动了起来,唐寅若持续激进下去,还能平安到老么?
带着这样的心思简宁回了家。第二日,王扁头便是带着新媳妇过来给简宁送糍粑,还拉着媳妇就要给自己磕头。
简宁哪里会受他这礼?忙将他那媳妇拉起,笑着道:“都是老邻居,行这大礼作甚?”
王扁头挠挠头,道:“若不是您心慈,我这会儿还讨不上媳妇呢!”
他说着便是脸红了,有些羞涩地道:“明年,明年生了大胖子带来给您磕头。”
“有了?”
简宁愣了下,看向扁头媳妇的肚子,望了好一会儿,刚要说话,便听张娘道:“好你个扁头!我家先生一个未嫁的姑娘,你生孩子的事怎还来说?”
“我,我,我,不是……”
王扁头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道:“就,就觉着这事得告诉三娘,这都是她带给我们的福气。”
扁头媳妇红脸,痴痴地笑,羞涩地躲扁头身后去,在他腰间拧了一把,道:“我就说你孟浪了,还不信。”
“噗”,简宁笑出声来,“张妈,这是喜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顿了顿又道:“去包五钱银子,算是我给小官人的见面礼了。”
“这可使不得!”
王扁头忙摇头,“您租子只收两成,我和胖丫成亲时您又送了彩礼,上月我又租了您新买的地,受您这多恩惠,我哪能再要您钱?”
他说着便是急了,搓着手道:“家里做了糍粑,我今个儿来就是给您送糍粑的,你可别误会,三娘,我不是来打秋风的。”
看这汉子着急的模样几人都不厚道的笑了,简宁道:“我正好见王家村也有人要典地,我便正好买来了,都非整地,零零碎碎的,你还愿意种,我哪里能亏了您?今年年初要不是您接济了我十斤粮,我跟哥哥就饿死了,哪里有现在的日子?”
简宁说着便是喝了口茶,道:“那香皂也是极好的,王家的,你带两块回去净面洗手……嗯,就是两成租子的事你们可不能往外说,娘家人也不行,知道了么?”
扁头与他媳妇心里一凛,连连道:“这关系着肚皮的事儿我们那里敢说?只是……”
“嗯?”
扁头媳妇推了推扁头,道:“你倒是说呀!”
见扁头又犹疑,胖丫便是跺脚,道:“先生,那钱婆子前些日子听墙角,我们,我们那事怕是……”
简宁拎着茶盖的手一顿,望向二人,“她又起幺蛾子了?”
“暂时没动静,可我觉着……”
大概是觉着简宁是讲道理的人,胖丫也就大了胆子道:“我觉着她那人就是看不得人好的。您说,这大冷天的,她家里不待,跑我家墙角下是为了什么?村里都知道我家扁头租了您的地儿,她在您这儿吃了大亏,我觉着她就是在算计什么,没准就是风来了呢。”
“什么风来了?”
王扁头呵斥,“你个睁眼瞎,大字不识一个,还在先生跟前卖弄?那叫风雨来了。”
简宁揉眉,轻轻摇头,哭笑不得,“扁头哥,你支支吾吾的不敢言就是因为这个?觉着我会因为这个怪罪你?”
扁头低下头,“这要传出去会让您难做的。”
“呵……”
简宁冷笑,“您与我有一饭之恩,我如今发达了,少收一成租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你且把心放到肚子里,咱们舒舒服服的过年,我倒不信了,一个乡野的腌臜婆子还能把天捅破了不成?”
张妈等人目瞪口呆,以往素来觉着他们的先生是个冷冷清清,轻易不会动怒的人。可这会儿才发现,先生也会怒,而且怒起来还挺可怕,这气势堪比大家族的老太君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