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抱怨了,听说是太尉吩咐的。”
“太尉?就是那个……”两个士兵一个赶着驽马,一个在旁边扶着车斗,嘀嘀咕咕的说话,开口的那个士兵,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就是那个心黑心狠的贾狐狸?”
“那是陛下叫的,你敢叫,小心回营就把你吊起来打死。”
“嘿嘿,我一个小卒,让当朝太尉亲手打死,说不得能在青史留上一笔。”
“美得你!”
说话声穿过这片尸体遍地的战场,西云吐露的昏黄,燃尽了最后一抹余晖。
横呈数十里的军营之中,篝火已经一堆堆的点燃,围绕篝火的士兵安静的盯着沸起来的米粥,有人过来,将肉干削成丁丢进去,飘起了肉香。
这些都是今日那两千蛮夷骑兵的战马,反正别人的,不吃白不吃。
“他娘的蛮夷,你们是不知道,今日在城墙上,我一个人砍翻三个,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冷箭屁股就是一痛,再偏半存就射断我老秦家的香火。”
“你算的什么,老子挨了两刀,对面还想杀过来,幸好平日我操练的勤,反应也快,反手就是一刀把那蛮夷手砍断,又在他肚皮开了一个窟窿,然后一绞,拖着老长一截的肠子,热腾腾的,还冒白气呢。”
“哎,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次攻城,蛮夷比之前要厉害许多,蛮夷皇帝这是把所有精锐都调到城墙上了吧?”
“哼,我们唐军打的就是精锐!”
不同于往日,军营中并没有出现失败的颓丧,反而是一片嘈杂,一个个说着攻城时哪些地方不足,为何没有站稳脚跟的见解。
而四面通风的伤兵营帐里,一片破口大骂声。
大抵是觉得这些蛮夷让自己受伤,就是他们的不对,下次要把场子找回来。
片刻,有军中医官带着几个随军大夫过来,刚才还骂人的士卒,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和惨叫。
周围,还有许多士卒端着装有血水的铜盆来去、或拿着针线、药草的随军大夫不断来往在一众伤员之间。
战争哪里没有伤亡的,何况还有天大的财富做为回报,从新兵到老兵,他们早已将生死看得很淡了。
风拂过原野,天地陷入黑色。
热闹嘈杂的军营正中的营地里,帐布在风里鼓胀起伏,张飞气咻咻的挥舞拳头,叫叫嚷嚷的跟在二兄关羽身后。
“二哥,伱是不知道,被关在那塔内有多憋屈,还跟李元霸那小子挤在一起,简直是受罪。”
“这算的什么。”关羽走在他前面,一手抚着美髯,一手压着腰间的环首刀柄,“正好关一关,你那暴躁的脾气。”
“越是关,俺脾气越是不好!”
张飞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路上唠唠叨叨,“估计我那丈人,不知道笑的有多痛快,还有其他人,估摸也在笑话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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