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然,形貌秀丽、品行端庄,与郡王云浅乃是天赐良配、佳偶天成,特赐裴景然为瑜灵君,与郡王择日完婚,永结秦晋之好!”云幕看着自己笔下的字迹,第一次觉得墨色配上这明黄的颜色是这么的刺眼。
放下毛笔,拿出那朱红的印章,在印章落下的那一刻云幕忽然觉得手心一痛,痛得他手一抖,差点把手中的大印给扔掉。
看着圣旨上那睿弘帝印四个繁体字,云幕忽然觉得一阵恍惚。
手中的刺痛还在不断传来,云幕展开手掌,这才发现他一直紧紧的握着那枚虎符,就连菱角划破了手心都不知道。
云幕把圣旨递给候在一旁的宫侍:“让传令官去宣旨!”自己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似乎不止眼睛连头都疼了起来。
宫侍接了圣旨连忙退下。
云浅见人走了,躬身朝云幕一礼:“臣妹多谢皇兄成全,如此臣妹就不多打扰了”,说着又朝云幕拜了一下:“臣妹告退!”
云幕摆了摆手,没有睁眼,直到耳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睁开眼睛。
看着云浅在夕阳下一步步远去的身影,云幕忽然觉得一阵心慌,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似乎要抓住什么,却听见砰地一声。
一直被握在手中的虎符掉到了砚台里,淡黄的宣纸被溅上了点点墨汁,虽然不多,却已经无法再使用了。
云幕抽出那张纸,用力的揉了揉扔到了地上,起身进了屏风后面,诺大的厅堂里,只余下那个纸团,孤零零的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云朝国,睿弘,庚辰二十二年间,云郡王大婚,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轰动了整个皇都。
不止是因为这是皇帝的赐婚,更是因为那庞大的婚礼排场,上千人的迎亲仪仗队在城内整整绕了三圈。
几乎所有百姓都看到了那个需要三十个成年女子和抬的花轿,街边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都想一睹郡王正君的芳容,可是花轿上那层层的红纱,连瑜灵君的一片衣襟都没露出了,更不用提那传说中的倾世容颜了。
郡王府的门前,红毯铺出百米开外,大红的灯笼,鲜红的喜字,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朱红的大门门前更是门庭若市,前来拜访的官员、商贾络绎不绝,皇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全部到齐了。
尤其是一些家中有儿子的官员,听说云郡王大婚那可是真真的松了口气,总算不用担心自己儿子被那个风流郡王给看上了。
再一听说是皇帝亲自赐的婚,一个个都争先恐后过来送礼,当然女儿可以带来露露脸,儿子却决计不能带出来的,虽然正君是有了,但侧君的位子还空着呢!
虽然能巴结上云郡王是条很不错的路,但是谁不知道现在的云郡王已经辞去了镇国将军一职,甚至交出了兵权,这些官员要是还不知道该往哪边站队,那这些年在官场当真是白混了!
云浅本不用出去迎客,但是没看到裴景然的花轿她总归是不放心,早知道就不为了让裴景然露脸多加后面那两圈了。
不过这样一来,有心人也都能知道这位正君在云郡王心里的地位,就算裴景然来历不明那些官员也不敢胡乱猜测怠慢,更何况上面还有皇帝的赐婚,谁敢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