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十二月的阳光在窗帘缝隙间闪动。
它就是一个调皮的小孩,在篱笆墙后跳啊跳,探出头想看清楚墙里的动静,然后又不好意思地咯咯地笑了起来。
刘平武醒来了,第一眼就看到了宁可欣的脸。
如此近距离,可欣脸上细细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闪着光,就像午睡初醒,窗口透进来的阳光在眼睛里满是光晕。
她的鼻翼随着呼吸轻轻地耸动着,就像是春光里的远山青黛。
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像夜风吹动着山野间的草丛,让你忍不住闭上眼睛,伸手去触摸。
刘平武稍微动了一下,像八爪鱼一样抱着他的宁可欣也醒了。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声,就像一只小懒猪,被打扰了春天里第一场懒觉。
她转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啊,七点了。今天又没有早起锻炼。讨厌!”
语气里的不满像是针对自己的放纵,又像是针对刘平武这个罪魁祸首。
“春xiao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chao。”刘平武笑着说道。
“哼!”宁可欣鼻子一哼,轻轻地打了一下刘平武,然后起了身。
她只穿着一条米琪图案的小neinei,光着脚,踮着脚尖走到窗帘跟前。
“你干什么?”刘平武问道。
“我要拉开窗帘,迎接外面的阳光。”
“千万不要!你Yi服都没穿,拉开窗帘,我岂不是吃大亏了!不要,千万不要拉开。”
宁可欣转头看着刘平武,调皮地一笑,伸长双手抓住窗帘,准备往两边拉开。
“不要啊!”刘平武坐在床上,伸出右手,像一个被抛弃的怨男,撕心裂肺地说道。
宁可欣一用力,只是把窗帘上方拉开一道缝,探出她的头,身子紧紧地裹在窗帘里。
“啊呀,外面好热闹啊,大家都起来买菜买早餐了。”
刘平武一跃而起,走到宁可欣身后,双手从后面环抱着她的腰。
“你调皮,我要惩罚你!”
两人亲吻了一会,宁可欣毅然决然地把刘平武推开,“不要闹了,我还要去上班。”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睡衣,套在身上,自去洗手间。
刘平武也在卧室的地上把睡衣捡了起来,穿好,坐在床沿上回神。
不行了,必须要去洗个冷水澡。
叮铃铃——
手机响了。
刘平武接通后,孔明亮的声音在话筒那边响起。
“不要闹了,再闹我上班要迟到了。”
最讨厌会八卦掌的,根本抱不住手。
太极奸,八卦滑。
欣欣两样都会,真是又奸又滑。幸好她不是学心意把的。
刘平武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刷牙洗脸,刮胡须,抹胡须水。然后又回到卧室里,在衣柜里选了一件长袖衬衣和卡其色的休闲裤。
一切都收拾好后,宁可欣也刚刚好化完一个淡妆。
穿上外套,两人一起出了门,沿着楼梯往下走。
“你那边的东西都搬完了吗?”
“都搬完了。”
自从那一晚,刘平武理直气壮地把衣服等随身物品都搬到这里来,美名其曰省掉一份房租。
“看着没多少东西啊。”
“我只带了随身物品,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丢到天鹅湖左岸的房子去了。”
“那边什么时候可以搬过去?”
“我叫人测了两次甲醛,已经远远低于标准线,可以搬过去住。随你意,要是愿意,元旦假期就可以搬过去。”
“元旦假期就搬过去吧。到时候停薪留职去读研,再占着单位的房子就不好意思了。我爸也不同意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下了楼。
出了单元门口,小区里来来往往的全是熟人,热情地跟刘平武和宁可欣打着招呼。
“徐叔,吃完早餐没有?刚和李姨锻炼完回来。你们比我们还要浪漫。”
“达哥,上班去啊。要不顺路带你一程?有事要去宝田分局,不顺路,那真是可惜。”
走到帕萨特停着的位置,刘平武已经跟七八个熟人打过招呼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住在这里,我才是家属呢。”宁可欣好笑地说道,“你才搬进来多久,全小区的人你好像都是熟人。”
“我是做销售的,自来熟是刻在骨子里的技能。”刘平武一边打开车门,一边问道,“欣欣,早餐吃什么?”
“莫大嫂的大鲜肉包子加豆浆。”
“好咧,领导下了指示,我就有了方向和奔头。待会我往远景路绕一下。鲜肉包和豆浆,都是好东西啊!好吃又管饱!”刘平武眨了眨眼睛。
“开车了!”宁可欣好笑又好气地催促他。
“我这不是在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