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欣挽着刘平武,两人沿着台阶往下走,往出口走去。
“那晚叔叔阿姨,跟你谈了些什么?”刘平武问宁可欣。
前天下午,宁可欣跟刘平武一家人看完天鹅湖左岸的房子,市局谢局亲自把她送去交州,第二天一早匆匆赶回南鹏上班。
“爸妈叫我提前考研,今年就考。不考G安大学,考政法大学或人民大学。”
这是釜底抽薪啊。
“那你怎么想?”
“我也不知道。我爸说得对,我不是干刑侦的料。胆子挺大的,但是不够细心,想得也不够周全。要不是你拼死一搏,后果不堪设想。我要是再固持己见,以后说不定会酿成更大的错。”
宁可欣有些失落。
看来太阳广场事件对她打击挺大的。
宁可欣拉了拉刘平武的胳膊,微仰起头,期盼地问道:“平武,你说我该怎么办?”
刘平武伸长左手,搂住她的肩膀。
“我建议你跟全哥出几次案子,大案子,那种大案子,帮着打打下手,看看自己的反应。要是你还充满渴望和激情,那就坚持下去。要是觉得没意思和失望,那就听叔叔阿姨的话。
不要去想什么坚持理想的话。人这辈子,其实很短暂的,短短几十年,不要为了一个并不适合自己的理想去钻牛角尖。理想很崇高,但是也要看适不适合?很多事情,不是说咬牙坚持就能成功的。”
“嗯,我听你的。其实我内心对尸体啊、血啊、残肢啊,挺排斥的,一直找着借口,不愿意跟着去出那种大案。可是做刑侦,那能避开那些东西?
我听你的,先尝试接触一下,看自己是不是真得能接受。这个都不能接受,那再坚持也就没有意义了。”
刘平武其实早就看出宁可欣心里的弱点。
她一直生活在美好的花园里,很单纯,对那些非常残酷的东西根本没有概念,也很难接受得了。
想必宁父也心知肚明,所以以前一直都不动声色,任由宁可欣折腾。等她真正接触到那些真实又残酷的东西时,自然就恶心和拒绝,会主动放弃。
只是突然出了太阳广场事件,宁父和宁母不想再出意外,所以把事情提前。
两人走到火车站广场,打了一辆的士,直奔凤舞山庄。
凤舞山庄很有名气,坐落在南鹏市麒麟山下,雁南湖畔,是南鹏市风水一等二好的地方。
六十年前,宁姓妇人活我性命。一甲子后,又是宁小姐救我性命。一饮一啄,皆是定数啊。”
刘国杰流着泪说道。
刘蕴琦在一旁补充道,“太阳广场,是永杰集团下属置业公司的产业。是家父当年响应南鹏市开发东街的邀请,顺手而为的无意之举。想不到成了救他性命的场所。”
刘平武听得目瞪口呆,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难道是某位主宰闲得蛋疼,在编故事?
被请进餐厅里,饭桌已经摆好了菜,六个菜,两个汤,清淡的粤菜。
“请吃饭只是个意思,老朽请两位来呢,原本是有個不情之请。”等大家坐下来,刘国杰直奔主题。
“大恩不言谢。老朽原本的意思是想委屈刘先生和宁小姐,能够与犬子刘蕴琦,结为兄弟兄妹。后来知道刘先生挺身而出的原委,知道刘先生与宁小姐是一对,那就是亲上加亲了。哈哈!”
这礼太重了,直接奔着把自己和可欣当成他的亲人去的。
“老先生,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刘平武连忙推辞。
“我被关在那间木屋里,听到主犯跟手下的谈话。他们是不会放我活着回来的。公海某处,是我的葬身之地,尸骨无存啊!”
刘国杰看着刘平武和宁可欣,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命,是两位所救。老朽厚颜以此结义,只求一个心安理得,还望两位成全。”
刘蕴琦站起身来,拱手道:“平武弟,可欣妹妹,在下痴长两岁,厚颜为兄,还请成全。”
宁可欣转头看着刘平武,期待他的决定。
刘平武默然一会,出声道:“刘老先生和刘先生的盛情,我和可欣不忍拒绝,只是此事,我们四人知道就好。”
刘蕴琦想出声反驳,刘平武举手阻止,“我和可欣出手,为的是自救。能救得老先生,一半是侥幸,一半是老先生好善乐施,厚德泽福。
我们答应结义,只为成全老先生的心安理得,不为他图。所以结义之事我们四人知即可,不必闹得沸沸扬扬。”
刘蕴琦还要劝两句,被刘国杰阻止了。
“平武说得对。这是我们一家人的私事,用不着传到外面去。来,来,先吃饭,吃完饭,你们三人再结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