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冯锡范可是老郑派过来辅佐儿子的亲信。
说斩就斩了。
谁还敢说半个不字?
“传令。”
见麾下将官一个个噤若寒蝉,郑森才决断道:“出战!”
“标下遵令。”
郑氏将领心中肃然,瞧着这位年仅二十三岁的少将军,纷纷应诺,少将军手段……
够狠的呀。
“嘟嘟嘟。”
短促的哨声响起,一支小型分舰队在四国集结了起来。
郑森在旗舰上踱着步子,好似响起了什么,猛然道:“永华……不是还在琉球?”
他年轻,俊朗的脸上微微一滞。
舱中再次安静下去。
午夜时分,琉球王城。
“呜……轰!”
隆隆的舰炮仍在轰鸣,数百艘战舰组成的强大火力,将整个码头夷为平地,甚至将十里开外的琉球王城也轰塌了一半。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可退到城内的明军仍在顽强抵抗。
“砰,砰。”
激烈的巷战随之爆发。
一道道红色的身影在街道废墟,残破的房舍之间穿梭,依托着残垣断壁,组织起了一条散乱的防线。
“砰,砰。”
残垣断壁之间响起激烈的枪声。
城中心,最大也是最坚固的王府,很快成为双方争夺的焦点,彻夜激战后扔牢牢的掌握在明军手中。
一段低矮的城墙后,一杆黑洞洞的火枪伸了出去。
“呼。”
一个样貌斯文的青年呼出一口气,调整着呼吸,将一个戴着白色头巾,皮肤黝黑的大胡子军官套进了准星。
“砰。”
一声铳响。
大胡子军官嚎叫着倒了下去。
斯文青年赶忙缩了回来,取出一发定装火药开始装填,又将含在口中的一颗铳子吐了出来。
这是高手。
将铳子含在口中,十分便于装填,可在大明军中是严禁这么干的,因为士兵紧张的时候很容易将铳子咽下去……
得不偿失。
敢这么干的都是高手,神射。
“砰。”
又是一次击发,撂倒了一个大胡子兵,天上响起了炮弹呼啸之声,青年赶忙离开了断墙,抱着头逃命。
“呜……轰。”
一发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炮弹落下。
“哗啦。”
一大片废墟好似玩具一般被摧毁。
碎石激射,地动山摇,可青年身手十分矫健,左脚点右脚,踩着一截青砖越过了断墙,成功躲过了激射的石块。
“哗啦。”
漫天尘土落了下来。
“啐,啐。”
青年灰头土脸,有些狼狈的吐着灰,擦了擦眼睛,瞧见了面前几个同样灰头土脸的人,正睁大眼睛瞧着他……
“铿。”
青年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拔出了背后的一把长剑。
“别动!”
熟悉的汉话传入耳中,还是标准的凤阳官话,让青年瞬间松了口气,忙道:“自己人。”
“啐,啐。”
几个残兵凑在一起,相视苦笑。
“阁下何人?”
“在下……”
青年展颜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牙齿:“在下陈永华,东海都司麾下参谋司官。”
大号陈永华,小名陈近南。
一个方面孔,瞧着十分憨厚的青年走了过来,瞧着他,赞许的夸了几句:“陈参谋,好身手。”
瞧着这青年脸上的英气,散发着几分威严。
陈永华一呆,竟有些拘束的问道:“阁下……”
此人气度不凡,必是当朝大员。
那人冲着他笑了笑,吐出了两个字:“石亨。”
“嚯!”
陈永华愣住了,抽了抽嘴角,他猜的半点没错,这名字可着实太响亮了,简直如雷贯耳。
如今大明朝野,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有谁不知军宪司石亨石大人的威名?
这位小爷可是大都督手下头号鹰犬,他办过的案子,杀过的人可太多了,在民间传的更是沸沸扬扬。
官大一级压死人。
大明军律,战场之上部下不得对上官行礼,陈永华只好微微一点头,低低道:“标下参见……”
“免。”
石亨冲着他善意一笑,有些赞赏之意,如今呐,大伙都成了孤城残兵,也别讲那么多礼数了。
“走!”
石亨身边带着十几条精壮汉子,一看便知是军显司蓄养的好手,一声低喝,十几条汉子蹿了出去。
“啊?”
陈永远轻叫了一声,赶忙抄起火枪跟了上去,这下子可算是找到队伍了,心中觉得踏实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