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运作,加斯洛感知着塞拉的存在,仍然疼痛的大脑无法继续操作投影,为他扭曲了精神污染的黑泥暂时无法进行下一次扭曲……他需要先击破一个最弱的家伙!
“倏”
遍布岛屿中央的法阵节点接连暗澹,借由法阵进行的窥伺瞬间中断,魔力延伸而出的触手如同撞在了一面墙壁之上,不再有反应。
“你这只该死的兔子!”
“哦,看来我的处理没有问题,这么做确实能和你聊上两句。”法阵的另一头,兔子一边说话,一边吸着凉气,“我的头很疼啊加斯洛,你翻阅我的记忆时留下的痛感让我很不爽。”
“为什么醒得这么快,你应该已经被扭曲了。”
加斯洛觉得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掌控,塞拉作为最早抵达岛屿中心区域的人,凭借对于法阵的精妙理解,迅速知晓了他的布置,并且破坏了许多能够影响呜咽岛的关键节点。
为了对付她,加斯洛不得不从路禹身边返回,径直深入塞拉的意识,彻底瓦解她的抵抗意志。
按照估计,这番折腾,即便是塞拉这样出色的魔法师,想要完全修复凌乱的记忆也需要不少时间……
“告诉我,为什么,你绝不可能这么快苏醒,这份近在迟尺的力量,你如何能摆脱!”加斯洛癫狂地大喊,即便此刻他头疼得汗如雨下。
“是啊……我为什么能够摆脱呢?”塞拉魔力的积蓄蚕食周遭的法阵,节点被损坏的声响如同交响乐,“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你把我带去了那年恐怖的大寒潮,让我一次次看着父母死去,看着那位救我的教国信者将最后的食物赠予我,自己在困厄中死去……一次又一次……”
“但是突然……我看到了满天银枫叶落下,像是一场灿烂的,银色的雨。”塞拉说,“然后我就醒了。”
“开什么玩笑!”
“看来你不太愿意相信,但事实如此。”塞拉笑道,“其实我曾经在教国也做过差不多的梦,像是穿越了时间,回到了某株银枫树还是幼苗时,随着它一起度过了漫长的光阴……那是我在教国唯一一次大病,发热,高烧不退,瘟疫,教国的医师们焦急地在我的床头为我灌服各种药剂,但都无效。”
“所有人都认为我没救了,但是,我突然好了。”塞拉说,“一如这次,我又陪着那株银枫树,走完了它的一生。”
加斯洛错愕了,它呆滞了许久,这才咬牙切齿地说:“对了,你是教国神选,你是万众瞩目的神选,是一个庞大信仰的终末,尽享来自虚无的庇护……你这个怪物!”
“我也是怪物吗?”塞拉哈哈大笑,“其实我很感谢你啊,如果不是你,我也无法意识到,原来属于教国的信仰早已酝酿出了足以向大地投向暖阳的‘神明’,她缓慢地成长着,虽无实体,但却已经有能力庇护它的信徒,尽管只能庇护一点……虽然这个信徒十分恶劣,偷吃过她的贡品,不学好,不走光辉魔法流派,改去玩人偶技艺,还投敌研究死灵魔法……但她仍旧愿意包容我。”
“神选、记忆里住着魔神的虫子,通晓魔法之秘的小不点,你们三个人为什么会正好,在这个时间点来到呜咽岛啊!”
持续的疼痛让加斯洛愈发失态,这些本该掩饰于内心的话竟然脱口而出。
“谁知道呢……也许,这就是命运?”塞拉坏笑道,“你会这么说,看样子你已经去偷窥路禹的记忆了……怎么样,那个家伙,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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