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送出府门之外的胡亥一脸懵逼,回头看着若有所悟的中车府令赵高。
“左相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赵高眉头微蹙,忽然想起昨日在宫里看到过的一份公文,不由眼前一亮,瞥了一眼依然一头雾水的胡亥,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皇长孙那边恐怕是遇到了些麻烦……”
赵高的话,让胡亥眼睛不由一亮!
瞬间想起了点什么——
不由偷偷地捏紧了拳头。
……
真的如赵高所言,赵郢遇到了点麻烦。
自从推广《铸军魂》的政令发出之后,各地衙门就转手把这项任务发给了地方乡老以及亭长。乡老原本就担负着教化百姓在责任,类似于后世的乡长,而亭长则肩负着地方的治安与警卫,相当于后世的派出所所长。
本来责任分明,但治理乡间地方,哪有那么多的泾渭分明?
所以,这两个基层的官吏,合作就成了常态。乡老负责宣讲政策,亭长负责组织人员,顺便维持治安。乡老调解民间纠纷,征收赋税的时候,亭长就带着人镇场子。
但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开始的风头。
这项命令发出去之后,就陆陆续续开始有乡老因为各种稀奇古怪的原因出了意外。
有人是坐车的时候,拉车的牛忽然发了癫,摔断了腿,有的则是河边钓鱼的时候,忽然栽到了水里,淹死了,有的就更离谱,好好端端在家坐着,被不知道谁家的顽童扔的砖石砸破了脑袋……
甚至还有,上茅厕的时候,横板忽然断裂,直接掉猪圈里,不仅摔得不轻,还被吓到了的猪给拱了的。
开始,大家还只当个偶发的意外,可问题是,随着时间的发酵,这种事情越来越多。
就有人嗅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意味。
于是,很多地方的乡老和亭长,就开始了自己花样百出的告病了。
推广《铸军魂》的事情,也就此停摆,逐渐沦为了聋子的耳朵,很多地方,一些乡老亭长非常默契地进入了集体摆烂的状态。
谁他么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比如,故楚旧地,现在的泗水郡沛县某位平平无奇的刘姓亭长,就深得其中三味。
由于泗水郡的郡治就设在沛县,所以相比起其他一些地方的县城来讲,沛县就显得格外的热闹繁华。
但此时,已经到了日暮十分,临街的门店酒肆,依然还是陆续的卸下了门板,准备关门打烊。只有武负和王媪夫妻两人共同经营的小酒肆,依然是摇曳着昏黄的灯火。
虽然店里的酒客大多都已经散去,但高额美髯,带着一顶标志性竹皮冠的刘姓亭长,此时,却酒意正酣。
岔开着双腿,大大咧咧地簸箕而坐,没有丝毫准备离开的意思。
身为店主的武负和王媪,也只能在一旁,陪着笑脸,小心地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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