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斯再次冲着始皇帝深施一礼。
“陛下,朝令夕改,乃是朝廷大忌,更何况,今日立楚王后裔,焉知来日没有齐王后裔?今楚地设府,来日魏赵之地,韩燕之属,又等如何?若是都立各国子嗣,时日一久,又与当年六国分立之局面有何区别?”
说到这里,李斯声音愈发诚恳。
“陛下,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个口子一开,后患无穷……”
始皇帝微微颔首,又把目光看向一旁沉吟不语的冯去疾。
冯去疾心中暗自叫苦。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么聪明的皇长孙,这次竟然会这么冒失地提出这么一个棘手的问题。但他跟李斯不同,他是已经摆明车马,站台皇长孙的人,而且他的嫡孙女婿,又是皇长孙的嫡系爱将。这个时候,若是带头反对皇长孙的建议……
他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站出身来,躬身道。
“老臣以为,李相之言,有些过了。殿下之言,虽然看似大胆冒进,异想天开,但未必不是一招稳定楚地的好棋。陛下昔日囊括四海之时,与楚之战,最为惨烈,而楚地百姓,也因之对我大秦的统治,最为敌视,若是果然能招揽楚王之后熊心,立为大都督,让他做楚地名义上的最高长官,所有政令,都打着楚王后裔的旗号,则楚地的百姓,必然归附……”
说到这里,冯去疾再次躬身道。
“如此,不出十年,则楚地民心可望安定……”
看着侃侃而谈的冯去疾,李斯不由眉头微蹙,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这个最近总喜欢跟自己唱反调的右相。
他不信冯去疾看不出皇长孙殿下这个提议的后患!
然而,他却见始皇帝依然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表示,熟知始皇帝习惯的他,心中不由便是一沉。
始皇帝把目光看向太尉缭。
太尉缭沉吟片刻,这才认真地道。
“皇长孙之策,未必就跟郡县制不同,虽然名称换了,但实质相同,地方上除了多了一位名义上的大都督之外,依然是军政分立,所谓长史,可看做郡守,所谓司马,则可看做郡尉,并未动摇郡县制的根基……”
始皇帝听到这里,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
尉缭子则一边说着,一边斟酌着自己的言辞,继续道。
“但却可以借此消弭楚地百姓的怨恨,稳定地方民心,如果仅仅限于一地的话,未必不是一条可行之策……”
见始皇帝把目光望向自己,王翦这才躬身道。
“必然若担心其趁机做大,危害地方,不妨让其学习皇长孙……”
始皇帝闻言,不由心中一动,挑眉道。
“此言何意?”
王翦道。
“陛下或可在咸阳,为其赐下府邸田产,令他如皇长孙一般遥领江陵总督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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