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稳了的祝天阙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似的,摇摇晃晃地抬起头,看向眼前身穿灰衣弟子服的小小杂役。
这,这声音……
南妄被看得心里犯怵,赶紧弯腰作辑道:“师弟冒犯了。”
如果说祝天阙刚才还只是怀疑与不可置信,那么现在,在他近距离亲耳听见南妄的声音后,他终于可以确定了——
令他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不对,是迷途知返的人,竟是眼前这个不起眼的杂役弟子!
祝天阙咬牙切齿道:“祝某并非知恩不报之人,师弟今日大恩,祝某没、齿、难、忘!”
南妄:“???”
不是,他只是扶了大师兄一下而已,怎么就突然没齿难忘了?
而且这语气真的是要报恩吗,怎么看上去像是要寻仇啊?
还不等南妄想明白,就见祝天阙长袖一挥,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南妄视野之中。
留给南妄最后的画面,是他那仿佛受了莫大的屈辱般通红的眼尾。
南妄:“???”
等等?
不是,为什么啊?
真传弟子的尊严就这么夸张吗,扶都不能扶吗?
南妄宛如一尊石化的雕像般,在风中消散。
周围凡是认识南妄的杂役弟子,纷纷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嗤笑。
“以为这样就能攀上大师兄了,人都不看他一眼。”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待不下去了,想最后一搏……”
细碎的议论声毫不避讳当事人,听得南妄不由皱紧了眉头。
按理说,他是所有杂役弟子中来得最早的那一批,同级别弟子按照入宗先后划分位次,这些杂役弟子全都该算他的师弟。
师弟非议师兄,违反宗规第三十五条,该罚于清心崖思过三日。
然而,杂役弟子多是趋炎附势之人,他与杂役管事关系不好,对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找他茬,于是上行下效,其他的杂役弟子也总是找机会欺负他。
众多的杂役弟子中,愿意把他这个“前辈”当做“师兄”来看待的,又有几人呢?
“师兄!”
一个灵动的声音突然响起,同时声音的主人拉住了南妄的衣角。
南妄低头一看,震惊了。
紫领白衣,身高不到二尺,玲珑可爱。
竟是真传弟子排名第五的器宗小师妹,灵枝。
祝天阙并非最后一个离开的弟子,他的身后还跟着小小的五师妹。
五师妹的存在感实在太低,竟没有一个人发现走的时候把她落下了。
可可爱爱的五师妹不仅身高矮,长相也年幼得很,虽已有九岁,看着却和五岁稚子没什么差别。
比起修仙门派的小师妹,更像是描绘天庭的画作中炼丹的小童。
“灵枝这两日有事,过两日再来找师兄玩!师兄要保管好灵枝的信鸟呀。”
五师妹把小小的符咒信鸟塞进南妄手里。
在其他杂役弟子目瞪口呆的视线下,五师妹朝南妄挥挥小手,依依不舍地转过身,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同样目瞪口呆的南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