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着骑着,心想,哎呀糟糕。
竟然忘记那个事儿了!
那个憨憨的姑娘今天会有人为她送外卖吗?她会不会饿肚子忘记点?别人送的餐会不会合她的胃口?
不过今天是顾不上了,儿女情长先放放,一顿不吃也饿不死,我还是先得去和老张他们汇合。
那个憨憨的姑娘游乐乐,就是我留在这里送外卖的心底小秘密。
她在一个互联网公司做室内设计,应该是实习生,别人实习都是两三个月转正,而我送了半年的外卖,好像她半年都没有转正。
虽然我和她几乎没说过话,甚至连微信都没有加,但是她有意无意甜甜的一笑,就总能让我……怎么说呢……是一种为了她做什么都可以的那种单纯而愚蠢的想法,就会自然而然的萌生出来。
是那种我一天至少要想三次,每次想起来,嘴角都会自然上翘的人。
她的那种单纯,和复杂的社畜工作环境格格不入。给我的感觉就如同钢铁丛林,周围鬣狗围绕,她却是一个懵懂的小兔子。让我也不由的想保护她。
其实我暗地里也给她所在的公司投过几次简历,目标岗位都是产品总监,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收到过面试邀约。
想着想着,我骑着车已经到了金盆老街。
老张的车已经停在外面,我也连忙停好车,熟门熟路的进了马舅的门面。
前房仍然没人,我直接走到里屋,里屋灯亮着。
我瞧见三个人坐着,都没有说话。
除了老张和马舅,还有一个四十多数的阿姨,或者客气点叫大姐。她头发全部精神往后拢着,梳着一个简单的马尾。虽然颇有皱纹和风霜,但也一眼能看得出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美人。
房间里只有那个大姐嗑瓜子的声音。
“嗑,噗,嗑,噗……”大姐旁若无人的吃,旁若无人的随地吐壳,地上很大一片都是瓜子壳,看来她坐着也已经很久了。
“是许多吧?”见马舅和老张都没有抬头,那大姐竟嗑完一把瓜子,再从口袋抓瓜子的空隙里,叫了我一声。
“啊?”我听她的声音,好像有点熟悉。
“唉,怎么才来。”那大姐示意我坐下。
我真是想不起来她是谁,问:“姐姐您是?”
大姐见我叫她姐姐,脸上带起笑意,说:“我是隔壁开寿衣店的,叫我孙姐就可以了。”
“哦,您就是孙姐!我听马舅提起过您。”我这才想起,昨天马舅是和她通过电话的,我应该是在电话里听过孙姐的声音,原来这就孙姐。
“这个不要脸的,肯定尽是到处说我的坏话!他说什么你别信啊,我和他没什么的,就是隔邻隔壁的关系。”我瞥了一眼孙姐,她笑起来的确有一种成熟的魅力,心想马舅还真是有眼光。
我见我这和孙姐都聊起来了,这二位怎么头都不抬呢?
我干脆问孙姐:“孙姐,他没俩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啊,”她先是直接否认,然后又努努嘴,一口瓜子壳往地上的外卖箱吐了过去,说:“可能是跟那个有关系吧。”
“那里头是什么?”我随口而问。
孙姐看傻子似的,站起身来说:“开玩笑,跟我什么关系,我就过来坐会儿,要想看你自己看吧,年轻人,听人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奇害死猫。”
我心中暗叹,姜还是老的辣,这孙姐果然也是明白人。
“孙堂客,你先回去吧,我忙完再来约你跳舞。”马舅终于开口了,我听他的语气,想起他昨天说的话,显然是保护孙姐,不想让她也平白无故的掺和进来。
我看着昨晚我们解下来放在他店门口的外卖箱,心想,难道又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