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之时,我们的面‘色’严肃了起来,林震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郑重地说道:“枫子,接下来你要面对的还有很多,有事你一个电话!”
我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坚定地说道:“阿震,你放心,咱那么多年了,我什么人你清楚的!走了。”
我和林震分开后一个人向家走去,这里是青云县一个比较偏远的家属院,是我外公去世时留下的*平房,自带小院,虽说很陈旧,倒也说得过去。
只不过今天很奇怪,往常我走到这里,就能听到我家养的秋田那响亮的叫声,但是此刻没有,而且我家是关着灯的,这太不寻常了,我加快了脚步,来到‘门’前却发现了让我脊背发凉的一幕。
院子的‘门’是开着的,‘门’上不知道用血还是红‘色’的染料写满了各种诅咒的字眼:死、杀人犯、恶魔、烂人、人渣、畜牲、不得好死、下地狱、垃圾……
这些张牙舞爪的字迹充满了恨意,让我从头到了脚。
“妈……小蝶……”我疯了一般跑进屋里,看到院子里一滩血迹,狗窝已经被拆了,秋田狗倒在血泊之中,它的头被割掉,用血书写的字体在地上:杀人偿命。
我绝望了,望着黑‘洞’‘洞’的堂屋,我不知道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我会变成什么样子,这道‘门’如同地狱,很可能我就会沉沦,但我没时间考虑,如同疯狗一样冲进去,打开灯,没有电,我拿出手机,哆嗦着地打开手电筒,在近乎粉碎的家具中寻找着妈妈和领妹的身影,谢天谢地,没有找到,起码她们有可能还活着……
我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可是无法接通,我六神无主地站在‘门’口,如果最后的希望也破灭,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但只要有一点希望,我就不能放弃……
家里变成这样肯定发生了不小的动静,邻居马大姨在家肯定听到了什么,去找她!我跑到了马大姨家‘门’口,敲着房‘门’,她家的大黄狗汪汪地叫着,‘门’开了,马大姨探出头来,看到我的时候脸‘色’唰得变了,就好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要知道以前我可经常给她儿子辅导功课啊,一到饭点就问你们弟兄俩吃点什么?
我顾不上想这是为什么,焦急地问道:“姨,我们家被砸了,我妈和小蝶不在家,你知道她们去哪里了吗?”
马大姨冷漠地看了我一眼,啪得一声把‘门’关上,一句话隔着‘门’板传来:“不知道,以后别来我们家,晦气!”
我懵了,为什么会这样?她平时是那样热情的一个人!不行,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我余光中突然看到我另一个邻居刘大爷探出头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缩了回去,对,刘大爷离我家也是一墙之隔,他一定也听到动静了。
我敲响了刘大爷的房‘门’,可是却没有人应‘门’,我喊着:“刘大爷,你知道小蝶和我妈上哪了吗?”
可是,没有任何反应,明明前些日子他儿子买房还厚着脸问我家借了20000块钱的,这个时候就不认人了?也是,我们连欠条都没让人家打,估计一定不把这当回事了吧,罢了,报警吧。
我报警了,在警察来之前,我把所有亲戚朋友的电话都打遍了,特别是我的三叔,直接冷漠地说没空,二姑的话,干脆选择不接,这是最亲的两个人,我的心凉透了,只是希望这个时候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可以帮我。
只是,一个小时了,他们还没有来,我打电话催了好几次,他们给出的理由是失踪48小时后再联系,我说我的家被砸了,对方留下了死亡威胁,我怀疑她们的生命受到威胁,他们终于慢慢吞吞地出警了,来得是两个年轻警员,把家里的情况看了一番,装模作样地做了个记录,就以这里偏僻没有监控,回去立案调查,让我等待结果,就扬长而去。
夜已深,天空又下起了关‘门’雨,房‘门’上扭曲的血字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我怕了,我突然不想报仇了,我只想领妹和妈妈能好好的,我愿意放弃一切,包括仇恨。
走投无路的我拨通了最后一个电话,那是我最好的兄弟,也是我最后的依靠林震。
我说:“阿震,小蝶和我妈不见了。”
他只说:“你在哪?”
我说:“家。”
他只说:“等我。”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两分钟后,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炸开了夜幕,尖锐的刹车声后,是急促的脚步,那脚步在我家房‘门’口停了一下,呼吸骤然粗重。
看到‘门’上那些扭曲的血字,他冲进了院子,看着坐在台阶上,呆滞地望着地上狗头的我,我抬起头对上了他那焦急中带着暴躁的视线。
“枫子!”一句饱含着热络的枫子,让我伪装的坚强瞬间粉碎,那晚的我,哭得如同孩子一般。
“阿震,我……”我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