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喝多,话就多。
英国公往日嘴笨,尽量少说话,省得被人抓到把柄。
他此时喝醉后,完全放开了,毕竟他知道就算说错话,还有熙儿兜底呢。
顾熙可厉害了。
在他的认知中,除了功夫不好外,其余的事,顾熙没有不会干的。
英国公重重的摔了酒杯,怒气冲冲起身,就近抓住御使之一,“就是,就是南朝投降过来的,在疆场上软得跟只泥鳅似得,求我饶一命,等做了陛下的御使,立刻上奏弹劾我,成了刚正不阿的人,我做了耽搁陛下一统大业的罪人,老子同太祖征战时,还捧着南朝皇帝的画作大唱赞歌,到底谁是功臣?谁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圣母皇太后面色极是难看,冷笑道:“英国公这是满口的怒气,是哀家还是陛下亏待了?”
这话已经很重了。
“亏待臣?!臣就是为有口吃的,皇上给臣的俸禄已经足够养活臣一家了,而臣征战时得来的战利品也能满足熙儿买昂贵的笔墨纸砚。”
英国公晃动着硕大的脑袋,醉醺醺说道:“臣是为太祖难受,们不明白,当日太祖就是……”
“父亲。”
顾熙的声音让英国公下意识打了个机灵,本能寻声看过去,“熙儿啊。”
他眸光透着小心翼翼,仿佛很怕熙儿生气,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
顾熙说道:“您曾同儿子说过,太祖悲山河破碎,蛮夷在北地肆虐,中原百姓备受蹂躏,太祖义愤起兵,光复山河,对南朝用兵,只是为了一统大业,大燕所有百姓有尊严的活着。”
“对,对,对”
英国公松开御使,哈哈笑道:
“就是这么个道理,有尊严,不受欺凌,有饭吃,有田耕种。”
顾熙暗暗出了一口气,英国公太了解太祖不是个好事。
毕竟太祖……那位开国皇帝做得事,很难洗白的。
不提不说,让真相掩埋于历史之中,对太祖的赞美流传下去。
“家父酒后吐真言,还请太后娘娘恕罪,这几年,家父过得并不好,怀念太祖,想为陛下效力,又总让陛下为难,他心里难受,愧对陛下厚爱,常说为陛下能达到目的,他英国公都可以不做,卸甲归田,安享田园之乐。”
怪罪?
圣母皇太后怎么敢怪罪!
果然有功劳的英国公,还需要能说会道的英国公世子。
“哀家知英国公忠义,哪会责怪他?英国公世子太小看哀家的胸襟气魄了。”
圣母皇太后捏紧帕子,佯装关切:“他的确喝得有点多,哀家让宫女端醒酒汤?”
“不敢劳烦娘娘。”顾熙扶助英国公,拿出雪白的帕子温柔擦拭英国公嘴角的酒渍同菜叶,一点都没有嫌弃的意思,“臣亲自照料臣父。”
英国公本来八分醉,如今也转为十分了,靠在顾熙身上,“好儿子。”
顾熙勾起嘴角,扶着英国公离去。
英国公夫人匆忙起身辞别太后娘娘,带着儿媳妇孙女们离开。
顾嘉瑶有些醉意,顾枝儿挽着她胳膊,倒也没让人看出来。
赵王抹去胡子上的酒珠,“这绝对是亲生的。”
宁远侯脸很黑,不过任何人都说不出顾熙装作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