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帝默默端着茶杯饮茶,不置可否,圣母皇太后胆子更大了。
面前是亲生儿子。
亲生的。
为了儿子能顺利继承皇位,圣母皇太后自认受了很多的委屈同屈辱。
好不容她站在巅峰,还不能随心所欲?
何况至亲才能真心辅佐燕文帝。
即便她说得不合亲生儿子心意,儿子还能同她生气?
圣母皇太后只要想到当年堂姐那个老虏婆站在朝廷上指点江山,她就平静不下来。
老虏婆都成,她聪明伶俐,又懂得诗词文章,容貌也年轻好看,为何就不成?
还不是因为在朝廷上没人支持?
她借着厚待甄美人拉拢不少的文臣以及投靠过来的南朝臣子们。
不过国朝初定,掌握兵权的武将勋贵话语权比文臣要高。
“哀家不是不疼阿泽,也不是不信他,可他始终是荣太子的亲外甥,出生时就带着兵灾,都说他命不好,主杀戮,端是个无情的人。”
圣母皇太后知道儿子信命,对佛道两家都比较推崇。
曾经有官员因为命格八字不好,燕文帝再爱惜他的才华,也将人远远打发了去。
“哀家担心皇儿同阿泽太亲近,妨碍皇儿的运势,相反妹夫八字旺,天生富贵命,要不然他也不会被英国公养了三十多年。”
“宁远侯不是一直抱怨自己命不好?随着英国公征战,不如顾熙安稳,享受太平。”
燕文帝眼底闪过嘲讽,顾熙的命格才是旺自己。
圣母皇太后恼怒:“不过是糊弄外人的话,皇儿还提着是羞辱福宁的驸马?皇儿以前不是很器重他吗?他战功比不得阿泽显赫,可也差不了太多。”
“阿泽就是因为皇儿看重宠着,他才有今日,皇儿把指挥权交到福宁驸马手上,他做得未必就比阿泽差。”
燕文帝眸子闪过一抹嘲弄,扫过屏风后,知道福宁正在偷听。
他放下茶杯,“母后也累了,您先歇息,阿泽那边有消息,朕使人通知您,过几日您给顾家丫头点赏赐,派人去问候一声,朕不想让阿泽心寒,也不愿意伤了顾熙的心。”
“……皇帝,哀家说了这么多,难道听不懂?福宁驸马才是自己人,长公主到底同隔着肚皮,捏不到一起去。”
圣母皇太后说道:“就忍心福宁的驸马被人嘲讽议论?就算相信阿泽,可总要有个人能制衡阿泽,一旦阿泽同英国公联姻,英国公手中可是有不少……该知道的,先帝拿他当亲兄弟,很多事都没瞒着他,说不得先帝把一些东西给了英国公。”
燕文帝望着窗外,嘴角嘲讽般勾起。
圣母皇太后拽住燕文帝的胳膊,“哀家说这些话,还不是为了,只要哀家一心一意为着想,别以为慈宁宫那位就是真心对,还不是她没儿子只能支持?哀家瞧着她对阿泽更关爱,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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