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老头点头默认了。
“那为什么不交给五柳?”李怀问道,指的是尘令,为什么不给五柳?
“他用不好这个权利。”胡杨老头是有问必答,但是答的都很模棱两可。
这就得让李怀自己去猜了。
尘令是一种权利,这是毋庸置疑的,不止可以指挥动尘门,还能让光明三殿忌惮。
那为什么要交给他呢?
胡杨老头希望他如何使用这种权利?
“应该不是你看好我,所以给我一些特权,你首先肯定是为尘门考虑的。”
“然而,你也讨厌光明圣庭,你枯坐在这里,恐怕有一分原因,就是不想见他们。”
“那么……”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帮尘门……脱离光明圣庭吧?”李怀试探的问道。
胡杨老头这种老妖怪,早已经学会了伪装,不可能从他脸上读出任何信息。
但是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我要真这么做了,那我无异于是送死。”李怀淡漠的说道,尘门属于光明圣庭,光明圣庭才会忌惮。
如果说尘门脱离了光明圣庭,那于光明圣庭而言,尘门就变成了敌人,叛徒!
别说是李怀了,整个尘门都将被光明圣庭追杀。
那个时候,估计胡杨老头的面子都不好用了。
“你这是害我!”
李怀怨声道,还好没有上他的当。
胡杨老头不发一言,像是睡着了一样。
想躲过去。
没门!
刷!
李怀把尘令拿出来,直接扔还给他,“这玩意对我没用,尘门是死是活,跟我也没关系。”
“我回凉州了!”
胡杨老头眼睛眯开一条缝,看他还没走,又赶紧闭上了。
“但是,没有了这玩意,我该怎么离开西域?”李怀若有所思的说道。
于是回身捡起了尘令,又找到一块相同大小的胡杨树木片。
刷!
李怀运转血红的真气,在胡杨木片上刻下同样的纹路,外形上完全一模一样。
但这还不够。
“我知道,这玩意有你的气息,来吧,就当是补偿给我的。”李怀举起假的尘令说道。
胡杨老头没有办法,抬起一只手,用食指轻轻一点,假尘令上光芒一闪。
这下足够以假乱真了。
“谢了。”
李怀这才转身离去。
他刚一走,胡杨老头哆哆嗦嗦的收起了尘令,继续等着下一个有缘人。
还真是巧。
李怀离开的第二天,就有一名邋里邋遢的少年,无意之中闯进了胡杨深林。
他是跟李怀同一个地方来的,而且要比李怀提前出发将近一个月。
但他没有李怀那么好的运气,他在沙漠之中跌跌撞撞,为了活下去,给人家商队打短工。
还经常被抓起来审问寻查,其实就是走一个过程,但是很多时候,都把他给忘了。
经常一关就是三五天。
他又迷了几次路,生了几次病,去年入冬的时候,突然袭击的冷空气,差点把他给冻死。
他在西域的农庄里养了将近一个月病,还给那里的人牧牛羊,差点当了上门女婿。
结果被那少女的未婚夫给揍了一顿,他这才知道,原来是他们吵架了,少女拿他故意气那个男人。
见证了他们的婚礼后,他就离开了农庄,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为何而来。
命运的安排,他走进了胡杨深林!
同样是命运的安排,他来晚了一天,如果来早一天到,他就会遇见李怀。
那个时候,他一定会抱着李怀痛哭一顿!
他睡了一觉。
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少年,学佛法否?”
就是这么巧。
要不是刚被少女给欺骗,亲眼看着她嫁给别人,真不一定能舍弃三千青丝。
哪怕只是一时的冲动。
他终究是答应了!
他很瘦弱,皮肤黝黑,眼眶内陷,有些营养不良,然而他的一双眼睛,非常明亮,像是两支烛火。
……
几天后。
李怀借助假的尘令,使用西域驿站的驿马,没有走沙漠,而是走的河西走廊。
他一路畅通无阻,路又是直的。
便就到了最后一站。
焉支山!
他在这里交还了驿马,结清了费用,往东而行,很快就见到了熟悉的贺兰山。
从贺兰山的北端过去,出现一片宽阔的荒原,荒原的北头就是阴山山脉。
中间则是土城,土城的背后便是黄河。
凉州!
就在眼前。
李怀几乎兴奋的发出猿猴咆哮,加快了一些脚步,来到土城的跟前。
他发现土城上换了新的军旗,最高的是一面黑底红字,大写的‘凉’字军旗。
旁边则有一面小的‘苏’字军旗,再加上一面‘定西军’军旗。
城墙上更是布置了完善的岗哨,绝大部分都是年轻的面孔,挂着还没过去新鲜劲的认真态度。
这一看就是新兵。
“来着何人?”城墙上一名士兵首先发现了李怀。
李怀正了正神,左手扶着斩马刀刀柄,昂起头微笑道:“我是你们凉王!”
同一天。
尘门宣布,李怀主动放弃了少门主的身份,这让光明三殿的人都小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