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汉拿起一看,上面写:“汝之言,孤观之,汝可为孤执鞭牵马矣!”
“欺人太甚!”
他把书信撵成团,重重的摔在地上,负气离去。
再也不来了!
……
“这些是那晚饭馆见过的,这些是在红袖招见过的,这些都是生面孔。”
楼小碗把所有投名状分三块,并且都对应着他们给的进门费,分毫不差。
就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他们有钱逛青楼,大吃大喝,却前排的万钱都拿不出来。
虚伪!
于是,把这些人也分了一类,重点关照!
李怀抬起头来,好奇的问道:“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你每一个都记得?”
楼小碗点头,“我一定不会记错。”
其实想想也是。
那些绕口的道家经文,她都能全部背下来,并且在李怀需要的时候,让她读哪篇,她就能一字不差背出来。
记些人也不算难。
“这些十万钱里头的人,哪些是你见过的,把他们也分出来。”李怀吩咐道。
楼小碗一阵翻腾,很快,她就按照李怀的要求,又分了一类出来。
“你把这些人都记住,待会离我近些坐着,到时候指给我看。”李怀说道。
他进入九原城后,就发现气氛很诡异,这里的人都不喜欢说话,心里仿佛都藏着秘密。
就连九原郡的太守,陆游器也是一样,他肯定是在隐瞒什么,就连风月鉴都试探不出来。
那么,李怀就只能调度众口,试着把水给搅浑,看看会不会有几条大鱼蹦出来。
这时。
陆游器在外面敲门,说道:“王爷,准备升堂了。”
“好。”
李怀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整顿衣荣,这将是他到凉州后,断的第一个案子。
万万出不得差错。
啪!
惊堂木一响。
“威武!”
随从义骑扮的衙役,扯着嗓子也装模作样的喊一声。
李怀从偏门走了出来。
“拜见王爷!”
众人齐齐跪拜,正式见到凉王,他们发现要比想象中更年轻,心里不禁打鼓。
他能治理好凉州吗?
李怀落座,扬手道:“都平身,今日就此一拜,此一拜后,今日都无需再拜。”
这些繁文缛节,真的很麻烦。
“谢王爷。”
他们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陆游器和楼小碗也在李怀左右坐了下来。
啪!
李怀拿起惊堂木一拍。
“带疑犯!”
两个中年汉子被带了进来,还没有登堂,他们就已经吵了起来。
“冤枉啊!”
“王爷,我才是冤枉的。”
“我冤枉。”
“……”
李怀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说道:“每一个到公堂的人,都说自己冤枉,然而到底谁冤枉,你们说了不算,本王也说了不算,只有大虞律说了算。”
“王爷圣明!”
所有人顿时对李怀一顿吹捧。
过分了。
这都还没开始呢。
李怀便拿起案上状纸,这个案件很一般,这两个中年汉子都是干苦力的。
有一天,他们去黄河捕捞鲤鱼,抓了一条额上带疤的,乃是黄河鲤鱼中的尊品,龙门鲤鱼,重一斤八两,市场价足足一两银。甲说是他捕捞的,乙说明明是他捕捞的。
谁也不服谁,便就告上了公堂,因为证据不足,前县令田庆一直没有定夺。
就拖到了现在。
“诸位怎么看?”李怀问向众人。
“干脆一人一半。”
“捕鱼的时候就他们两人,没有第三人见证,这根本无法分辨,我同意一人一半。”
“附议。”
李怀便问向两个中年汉子,“他们说一人一半,你们同意吗?”
“不同意!”
“我抓的,凭什么分他一半。”
“明明是我抓的。”
显而易见,他们要同意,也就不会拖到现在了。
李怀转头,“陆太守,你以为该如何?”
陆游器想了想,说道:“请两位把手抬起来。”
他们照做。
“我再问你们,黄河的水是凉的?还是热的?”陆游器问道。
“凉的。”甲说道。
“不对,黄河水表面冷的刺骨,但里面是热的。”乙说道。
陆游器转身面向李怀,说道:“王爷,我以为鲤鱼是乙所抓获,甲乃是诬告。”
甲马上就急了,“凭什么?”
李怀也看向陆游器,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陆游器便解释道:“首先,乙手上有冻疮,而甲没有,黄河冰冻三尺,徒手凿冰捕鱼,怎能不生冻疮。”
“第二,甲连黄河之水底下是热的都不清楚,证明他没有参与捕鱼,鱼应当归乙。”
甲的脸色瞬间大变,软软的跪在了地上,额头冒冷汗,显然是被说中了。
李怀稍微惊奇,笑道:“陆太守难道也捕过黄河鲤鱼?不然怎么知道黄河底下的水是热的。”
“臣喜爱吃鱼。”陆游器回道。
“不是捕鱼为乐?”李怀继续问道。
陆游器摇头,“这大冬天的,谁捕鱼为乐,都是为生活。”
李怀就更纳闷了,堂堂太守想吃鱼,还需要自己去黄河捕捞,买一条不就行了。
除非……他穷的一批!
啪!
李怀没过多纠结,拿起惊堂木一拍,宣告道:“所捕之鱼归乙,另外,甲恶意诬告,罚钱一百,重责十,立即执行!”
说完。
李怀掏出一颗碎银子,“本王买下这条鱼,赠予陆太守。”
“臣谢王爷!”
陆游器拜谢道。
“下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