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实无语,又不好拆台,只得低着头让这戏精继续演。
结契迁户,就行等于男女成亲迁户。通常不管是成亲或是结契,三朝后,都会携带户帖到县衙登记迁户,回去紧跟着就要入宗谱。要是在那些富贵些的人家,甚至还会吹锣打鼓、大摆宴席庆祝。
陈知县自然知道这种好日子是有多忌讳凶兆的。
何况还是人为挑事。
不过,这毕竟只是一面之词。
陈知县压下怒意,转头问边上呻//吟的邹榕祥:“榕祥,事实可是如此?”
可怜邹榕祥脸上挨了两拳、胯下挨了踢,腿骨还断了。他如今疼还来不及,哪里有脑子想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一听往日里疼他的姐夫问话,顿时嚷嚷起来:“姐夫,姐夫你要帮我!把他们抓起来,打板子,打断他们的腿——”
“原来竟是大人的小舅子,难怪竟敢如此猖狂。”骆华哭声大了起来,“石头,那我们这罪岂不是白受了?”
邹榕祥一脸愤慨:“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竟敢踢我的子孙根!”他转回来,“姐夫你一定要帮我!我要这小子生不如死,我要把他卖到小倌——”
“住口!”陈知县连忙呵斥他边上跪着的两名仆从,“堵住他的嘴。”
此时,无需邹榕祥再多说,众人都明白骆华所言不虚。
骆华听了邹榕祥的狠话,嘤嘤嘤得更是凄苦,伏在李实肩膀上的身子甚至开始颤抖。
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众官吏面面相觑。但这毕竟是知县小舅子的事儿,他们却是不好插手。
陈知县扫视众位官吏。
新朝伊始,百废待兴。
他这个前朝的小知县无功无过,能在新朝官场有一席之地,不过是趁着新朝人手不足,且常福县地方小,上头大官儿懒得管,才让他侥幸继续戴着这顶官帽。
如今,百姓到他管辖的县衙里结契过户、成亲改帖,竟然遭遇不轨之事,这行事之人还是他的小舅子……
倘若传了出去……不说别的,在场官吏,要是有哪个把这事往上一捅……他这知县就做到头了。
想到这里,陈知县脸色更是铁青。他抱拳:“是本官监管不力,回头我自会好好管教他。两位小友今日受惊了。”他顿了顿,抬脚踢了踢邹榕祥身边的仆从,“把他的钱袋子拿出来。”
仆从忙解下邹榕祥腰间的钱袋子递给他。
“姐夫你——”
另一仆从眼疾手快捂住邹榕祥的嘴。
陈知县把钱袋子递给李实,硬是扯出一抹笑容:“小小歉意。祝两位小友百年好合。”
李实无动于衷。
趴伏着装哭的骆华眼角扫到这一幕,忙狠狠掐了他一把。
李实身体一颤,只得伸手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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