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吴氏母子身上还没有烧干净的衣裳,”陈朝颜拿出两块里衣残布,接着往下说,“从料子来看,是里衣。也就是说,吴氏母子是在睡下或者即将睡下的时间段,遇害身亡的。”
“从赵三所提供的吴强嗓门大、今晚又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这一特点,又可推断,凶手是吴氏母子熟识之人。因为不熟识的人,他们不会开门,贸然闯入,势必会遭到吴强的呵斥。只要他呵斥,那么,村里其他人就会听见。”
“可以穿着里衣开门的熟人,无论是对吴氏母子哪一个而言,关系都不会简单。”
“再结合起火的时间,”陈朝颜从文杏手中拿回手帕,看向宋妈,“这方手帕的主人不是主谋也是帮凶!”
“宋妈一直跟着老夫人,没有作案的时间,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去通知宋武前来捉拿吴氏母子之前,先去找了别人。”
“那个人是谁?”
宋老夫人顺她的话看向宋妈,目光晦暗,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寒心,“打从我八岁那年,在街头将你们从恶霸手中救下至今,有五十多个年头了吧?这五十多个年头里,我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们。”
“何止是没有亏待!这五十余年,我和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虽是奴仆,却得着老夫人情同姐妹一样地照顾!”赵妈狠狠地朝着宋妈唾了一口,不齿地说道,“亏得老夫人还想着她畏寒,要我早些给她置办好厚实的棉衣,我呸!”
宋妈心头一震,瞬间就后悔了。
她痛哭着跪到地上,砰砰磕头道:“老夫人,你打死我吧,是我没有教好月红,让她不知廉耻的怀了姑爷的孩子,我被她糊弄几句,就猪油蒙了心,才犯下大错……”
“母亲,你别她胡说!是月红,是月红那贱婢先引诱我的,她说母亲迟早会抬她给我做妾,我才经不住诱惑,犯下大错。”一直站在马车一旁的孟柏山也赶紧跪下来,以头触着地,痛哭流涕道,“母亲,是那贱婢在我犯错后,威胁我不按她的话做,就要向母亲告发我,我不得已才误入歧途……”
“胡说!”宋妈愤怒地冲过来,又抓又打道,“是你拿月红肚子里的孩子引诱我们当家的,说只要除掉公子,那孩子将来就可以继承宋家的家业,又让月红哭求我在老夫人这里给你通风报信,我们才猪油蒙了心,帮着你做下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陈朝颜问:“吴氏母子是怎么回事?”
宋妈打累了,她瘫坐在地上,又悔又恨地说道:“他说月红怀着孩子,不能让我们染上血腥,毁了那孩子以后的福泽,所以就让我们利用吴强借刀杀人。你弟弟……”
“他就是个意外。”
“胡说,都是胡说!”无论打骂都一直保持着跪伏姿势的孟柏山哭求道,“这一切都是月红那个贱人觊觎宋家的家业,才勾结外人,谋划出来陷害的我,请母亲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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