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玄又要走,他又赶紧道:“齐武早前回乡省亲,有来找过曲安,曲安肯定知道他的下落……”
“重楼,协助史大人清肃东阴县衙!所清人员,一并列好罪状,移送卢阳郡,交由三司审判!”谢玄打断他的话,沉声命令。
重楼揖手称是。
史丰则激动地磕头道:“微臣代东阴县三十万百姓,叩谢王爷大恩!”
谢玄看一眼他,又看一眼史芸,转身进入四合院。
而还想求饶的贺云虎,彻底瘫下去了。
但随即他就和贺绮罗一起,被折冲兵士给大绑着拖走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史丰暗藏激动地对着四合院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后,迅速敛神起身,而后目光坚定地转向周冬。在周冬警惕的目光中,他严肃地揖手道:“还请周兄助我!”
周冬飞快看一眼重楼,还礼道:“有什么要我做的,史兄尽管吩咐就是。”
“那我就不客气了!”史丰收手,转眸看两眼史芸后,又面向重楼,“与贺大人同恶相济之人,我早已罗列好名单,也填写好罪状。只是还有一二证据,需待将他们全都捉拿后,抄家方可获得。另外,贺大人被羁押,难保其余人等收到风声不会逃跑,便请将军辛苦地守好东阴县各处出路!”
重楼话不多说,只抱一抱拳后,转身去了。
史丰放下心来,又朝着四合院恭敬地揖手一礼,方才大步离去。
周冬稍一犹豫,便紧随其后。
史芸和周容容各自在婢女的搀扶中站起来,也跟着一瘸一拐地慢慢往山下走去。
待走到山脚。
周容容忍不住回头瞧一眼半山腰的四合院后,又看向史芸,“你和你爹……”
“不错。”隐忍三载,而今终于可以自由喘息的史芸大方道,“我和我爹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
周容容暗含畏惧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王爷会来东阴县?”
“我们不知道。”史芸望着对岸的长泽山,坦诚地说道,“我爹原本是打算等贺大人期满离开后,或等下一个知县,考过其人品,便将所有罪状交由他上报;又或等孙大哥过几年去京中考科举时,由他将罪状带去交给京兆府。后来得知王爷来了卢阳郡,我爹便又改主意,预备设个法子,将罪状送去卢阳郡交给王爷。哪想还没有行动,王爷便先来了东阴县。”
“许是那些惨死于贺大人、贺夫人、贺小姐和程鹏手中的亡魂也不愿意再等,才引着王爷来的东阴县吧。”
周容容打了个寒战,又迅速四处看上一眼后,说道:“青天大白日,你莫要说得这般可怕。”
“比起他们视他人性命如草芥来,这又算什么!”史芸嗤笑。
周容容抿抿嘴,半晌无言。等出了曲宅,各自上马车时,她才又停下来,转身面向着她道:“昨日你是故意跟陈姑娘说,绮罗姐……知道曲家旧案一事的?”
史芸一只脚已经踩上了马车,听到她的话,又收回来,依旧坦诚地说道:“对,我就是故意的。”
周容容又道:“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王爷来东阴县,是为查曲家旧案?”
史芸笑看一眼曲宅,“王爷身份有多尊贵,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来东阴县不住县衙,却住破破烂烂的曲宅。明眼人一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就不知道。
周容容深呼吸一口气,撇开史芸是在拐着弯骂她的错觉后,说道:“我还以为,你也跟贺绮罗一样想接近王爷呢。”
史芸轻笑出声,“王爷在京城的时候,什么样的小姐没有见过?像我这样的,别说去跟那些小姐比了,就是他身边的那几个婢女,随便拿一个出来,也不是我可以攀比的。”
“你总是这样又清醒又聪明,显得我又呆又笨。”周容容撇一撇嘴后,哼道,“我爹也早就受不了贺大人了,不过他也又呆又笨,除了背着人找我娘抱怨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揭发他。”
知道她是在跟贺云虎一家划清界限,史芸笑道:“就是知道你爹和贺大人不是同一路人,我爹才找的他帮忙。不然,哪有我们两个清清闲闲站这里说话的机会?”
说得也是。周容容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同着她又说了几句闲话后,才各自坐上马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