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改制后,为了解决当前冗官的现象,三司划归户部。
这才有赵构前往户部讨要钱粮之事。
大宋当前的户部尚书陈显是一个尽忠职守、严于利己的人,掌户部数年来,更是没有出现丝毫差错。更是坚定的倒蔡派(蔡京),此次蔡京被辞,陈显才坐上了户部尚书的位子。
陈显此人,年少饱读诗书,元丰七年更是中了乡试解元,历任翰林院编修,礼部侍郎,户部尚书等职位,为官数十载,岂是赵构能对付的了的。
陈显并没有童贯那么好说话,以即将北伐财政紧张、东南凋敝钱粮不足为借口,直接将赵构的军资减去大半。
二人面谈了数个时辰,这才把最终的军资数量谈妥。
出了户部门的赵构,看了看手中的军资调拨单据,哭的心都有了,这物资仅仅够赵构近两千大军坚持一个月的,看来赵构到了江浙后,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筹措粮草军资了。
处理完所有的事后,赵构直接回到了宫中寝殿休息去了,这几日赵构东奔西跑,实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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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殿前都指挥使司禁军北大营。
今年,殿前都指挥使司禁军北大营整整空了一年,前几日童贯带领大军从东南平叛归来这才显得热闹非常。
营中除了禁军士兵之外,还有许多平民百姓,显然是禁军刚刚回京,亲戚朋友前来探望。当兵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次亲属前来探望,下次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未可知。
禁军北大营中间的主路上,湍急的人流中一个身着青色铠甲,腰佩短刀的面上蓄有胡茬的男子带领十多个士兵,漫步在大营主路上,巡视着整个大营的安全。
周围路过他身边的士兵纷纷对其侧目,甚至连不远处歇息的禁军小头目也不禁纷纷窃窃私语。
直到那汉子走后,士兵们才开始议论起来。
“他就是韩世忠,生擒方腊的韩世忠吧?”
“对!就是此人!”
“听说他可了不得啊,带领二千士兵,在北关堰搞了个伏击战。方腊的军队措手不及,被打得溃败而逃。追至睦州清溪峒,直捣方腊的老巢,生擒贼首方腊。”
“只是,哎~可惜啊可惜。”
“为何可惜?”
“功高震主呗,他生擒方腊抢了他上司辛兴宗的头彩,我听在其军中的亲戚说,这辛兴宗不仅将韩世忠的那些俘虏都抢过去,还厚颜无耻地将活捉方腊战功归到自己名下,最后仅给他一个“承节郎”的低级军衔打发了事。”
“这次,童大人班师回朝,在京口大宴有功之臣,韩世忠也没有参加啊。”
“哎~此等英雄竟被这些小人坑害至此,真是天理难容!”
“时也命也啊。”
众士兵看着韩世忠的背影,不住哀叹道:“时也命也啊,连韩校尉都如此,我等哪有出头的那天!”
此刻,众士兵话音未落。
一穿着禁军甲胄的卫士从大营外策马而来,行到大营中间,立在马上,环顾四周,问道:“校尉韩世忠何在?”
此刻的禁军北大营从人声鼎沸到落叶知声紧用了一瞬之间。
此刻正在巡视大营的韩世忠听到了那骑士的呼声,但一时也不敢确定他说的人就是自己,但韩世忠想了想,这大营之内应该也没有第二个叫韩世忠的了吧。
那骑士又喊了一遍:“校尉韩世忠何在?”
韩世忠这才挤开人群,走到骑士身前,拱手道:“末将韩世忠在此!”
那骑士下了马,看了看韩世忠,好像在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你可是延安韩世忠,字良臣?”那骑士问道。
“末将就是韩世忠、韩良臣!”
那骑士闻言,立刻大礼拜道:“韩将军,吾奉康王之命,请将军过去!”
说完,那骑士从胸口中拿出了一张帛书,帛书上盖着枢密院的官印,讲帛书递给韩世忠,然后继续说道:“这是枢密院童知事的调令,请将军过目!”
韩世忠看了帛书上的调令,眼泪瞬间便流了下来。
只见上面写着:“将军事,本王已知晓,现令你为正五品江浙观察使、东南宣抚使参将,协助本王,平定不臣!”
韩世忠这几日也知道了康王赵构奉命接替童贯,前往东南剿灭方腊余孽的事情。他更知道这江浙观察使、东南宣抚使参将的地位,赵构也仅仅是一个正三品东南宣抚使,按照官阶,他现在是赵构手下第一人。
韩世忠感觉到了久违的重视,尤其是帛书中的那一句:“将军事,本王已知晓”和“协助本王,平定不臣!”这其中不但包含了对他的看中,更包含了对他心中委屈的理解。
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
这一刻的韩世忠,感觉天空分外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