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叼着烟，拢手点燃，抬手狠狠吸了一大口，才将周身的侵略感收起来。

走到烟灰缸旁轻点烟灰，凉薄疏离的语气随着烟雾升起：“《尚书大传》有言：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不爱人者及其胥余。”

“母亲，你对我的爱，几分真？几分假？”

宋锦之呆愣着望着前方，厚重的木门开了又合，无声关紧。

爱屋及乌？

他竟然用爱屋及乌来评判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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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了？”沈芒大老远见二人往这边来了，心里担心，想跟着来看看。

结果刚走过来就看见沈寻舟脸色阴沉，逆光而来时，面庞凌厉逼人，仿佛一只受了重伤的猛兽。

“你进去看看，”男人点了点指尖的烟灰，语气仿佛是在关心一个陌生人。

沈芒想劝，但眼下，宴会厅人多眼杂，思忖了一下进了休息室。

会场里，温瑾摇晃着手中的白葡萄酒，姿态悠悠然地望着对面的周应。

“温小姐要是喜欢那幅画，我拍下来送给你就是了，这么整，不是两败俱伤，他人得利？”

“也是！”温瑾有些昧着良心地点了点头，心想，什么他人得利？

得利的明明是自己。

“周公子今日花小钱，搏了大名声，也不亏。”

黎会在边儿上听着，点了点头：“有道理，人情往来钱多钱少的无所谓，主要是个心意。”

周应看着黎会跟温瑾一唱一和的，眉目深了深：“黎总什么时间跟温总关系这么好了？”

黎会嗨了声，听出了周应腔调里的火气，一起玩儿的三个人，一开始大家都瞧不上温瑾，对她百般刁难，结果到最后，只剩他一人还在刁难人间，其余的人都化敌为友了。

这跟被人背刺有什么区别？

“黎总是我金主爸爸啊！周公子难道不知道？”装什么？他们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沈寻舟扶黎会进黎家，是以将启云设备拉起来为代价的。

“寻舟！”黎会最先看见沈寻舟过来。

后者目光扫见周应时，眼神微微变了变。

他没记错的话，请柬上并无周家的名字。

目光越过黎会，一手夹着烟，一手朝着温瑾伸出去。

“来！”

温瑾刚刚见宋锦之将人拉走，临了回来，喜怒不形于色，她也猜不出休息室里的状况，不敢贸贸然地跟沈寻舟去：“有事？”

“去见几位长辈。”

温瑾试探询问：“能拒绝吗？”

果不其然，话语落地，沈寻舟晦涩不清的神情，侵略感愈加强势：“怎么？我不如凌老太太？”

温瑾缄口不言。

沈寻舟三五步走上来，伸手搂住温瑾的腰，指尖摁的发白，强势禁锢住温瑾，让她不得动弹。

眸子眯起，眼底危险的光一扫而过：“温瑾，做人要守信用，一边答应我还会好好考虑，一边跟凌家扯上关系是什么意思？”

温瑾手落在腰间的指尖上，试图想掰开他，学着沈寻舟的模样，压低嗓音回应：“选择题一般都有四个选项，我这才两个，沈总就受不了了？”

“娶我这件事情跟家里达成共识了吗？沈夫人可是说了，我这辈子都进不了沈家的门。”

“沈总想让我当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