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写过故事?”苏梁远走在前面问,他的手一直隐藏在袖子中,感觉捏着什么。
桑雀让玄玉趴在肩膀上保持安静,她提着铁剑快步跟上,“晚辈书都没读过多少。”
苏梁远回头看她一眼,哼笑,“身为女子,你有机会拜在严道子门下,可要抓紧机会好好学,有你无尽的好处。”
“是。”
严道子给她的好东西是挺多的,虽然他不愿意。
“但凡故事,必有三大要点,立意,事件,人物。若再细分,便是时间,地点,冲突,人物和结局。”
桑雀感觉在上语文课,脑袋里滴答滴答……啊!
“说书人看似可怕,实际上写故事也有诸多限制,首先就是他这个人,必须是世人认可的写故事的人,写的东西才能影响现实。”
“香器赋予他的身份吗?”桑雀问道。
苏梁远停下,桑雀立刻戒备起来,看到前方路口有个家丁打扮的黑影,挑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当灯笼,缓慢地走过去。
苏梁远伸着脖子看了片刻,确定安全之后才继续前行,“能代表说书人身份的香器是面具,只要能夺走他的面具,他自然会失去写故事的能力,这就是对付他的主要办法。”
桑雀眼神亮起,没想到可以这么简单,但要找到隐藏在暗处的说书人,只怕不容易。
苏梁远和严道子,肯定是在打说书人这两件香器的主意。
毕竟只要拿到香器,就能取而代之,谁能不动心,至于伪造香器,恐怕是行不通的,不然人人都能当说书人。
苏梁远继续道,“说书人的故事,也必须是基于真实事件,合理的延伸续写,要合乎逻辑,在情理之中,让人看到就相信它会发生,不可乱写。”
桑雀点头,这点能理解,说书人要真那么逆天,直接写天降陨石,打个喷嚏的功夫就能秒掉一群,何苦烧脑细胞写这么多复杂的反转来制造恐怖氛围?
她之前看到的那篇,立刻就联想到,故事中的三人会不会指的是绿林壮汉那三人,还有雨天出现水鬼,明府怪胎游荡,也合乎逻辑背景。
桑雀又问,“那说书人的故事是必须有人看到才会发生,还是只要写出来就行?”。
“后者,只要写下来,故事的力量就会在无形中推动被提及的人物,慢慢改变被提及的地点。”
“原来如此。”
“每一个故事,必然要有一个结局,结局又必然要跟故事的立意相呼应。九歌的说书人,立意永远都是‘惩恶扬善’,故事的调子必须是恐怖的,这点不会变。”
“恐惧,才能让故事影响现实的能力加强,而说书人的能力也不是平白得到的,任何力量都要付出对应的代价。故事一旦开始,说书人的性命就会一点点被消耗,被各种疾病找上门。”
“所以他的每一个故事都不会太长,他也必须出现在故事的结尾处,给出呼应故事立意的结语,宣布故事结束,他所承受的代价才能中止。”
桑雀了然,故事的开始和结束,都要有明确的象征,不然一直耗命。
这个诡异的世界,没有任何力量是白得的,桑雀开始犹豫,还要不要把说书人的事情告诉老妈。
等等!
老妈现在写的故事会不会也对她的寿命造成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