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知如何回答,那桌子是棺材板做的,沈意欢还不知道吗?
可我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呢?直说实情吗?恐怕沈意欢未必会相信。
“呃……这个……”我有些为难,在脑袋中思索对策。
“怎么了?有话直说!”沈意欢话语中带着质疑和怒气。
“孙秃子说桌子是个阴物,所以给搬出去了。”我转过身脱口而出。
“什么?阴物?孙秃子的话怎么能信?”沈意欢急了,怒视着我。
我点头说:“是的,他说馆长的病就和桌子有关系,只要把桌子烧掉,馆长才有救。”
沈意欢手掌撩拨着头发,脸上写满无奈。
我感觉刚才的回答接近满分,毕竟沈意欢和馆长关系挺好,我将两者混在一起说道,她明知我在应付她,也说不出其他话。
沈意欢长叹一口气,低头继续整理工具,我默默出了化妆室。
走到殡仪馆的大门口时,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回头一看,是冯金牙开着灵车出门。
“兄弟,上车,我送你一程。”冯金牙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冲我吆喝一声。
这话让我哭笑不得,一个开灵车的老司机,竟然扯着嗓子要送我一程,我差点怀疑自己已经死了。
“你知道我去哪吗?”我冷冷地回一句。
冯金牙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去哪?我就送你去哪?上车吧,公家的人车烧公家的油,又不用你小子掏钱,赶紧的吧,我有话跟你说。”
胖虎从保安室探出脑袋,喊道:“呦,你们这是去哪啊?”
冯金牙白了胖虎一眼,愤愤地说:“去接你家人,把门给老子开大点。”
胖虎拉着脸想回骂,但慑于冯金牙的凶猛,也只能忍气吞声,按下栅栏门的遥控器,将大门开到最大。
我爬上灵车副驾驶,未等我坐稳,冯金牙一脚油门,灵车冲出了殡仪馆。
“卧槽,慢点,你这是哪来的火气。”我双手护着百婴灯,生怕把它给弄灭了。
“你拿这玩意干嘛?回家供着去啊?”冯金牙盯着百婴灯问道。
“对喽,还真的供着,千万不能灭了。”我抚摸着百婴灯,眼前浮现出萱萱的模样。
冯金牙换了一个快档,猛踩一脚油门,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抽出香烟点燃,这一幕看得我心肝胆颤,如果路上遇到什么状况,估计我能直接死在灵车上。
“老绝户馆长找你说什么了?”冯金牙抽一口烟,慢吞吞地问道。
“让我回家反省,他摆明了就是公报私仇,嫉恨我把他的龟儿子给烧死了!”我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语气变得有些强烈。
“哼,和我猜的一样。”冯金牙冷哼一声,眼中折射出愤懑。
冯金牙抽一口烟,继续说:“刚才老绝户也找我了。”
我问:“说什么?”
冯金牙猛拍方向盘,灵车发出一声长鸣。
冯金牙摇头叹息道:“他妈的,老绝户嘴上说我工作出色,实际上是嫉恨我,就像你刚才说的,咱们把他的鬼儿子和鬼媳妇给弄死了,并且解除他们之间的阴阳契约,他心里不高兴了。”
我说:“可是咱们救了他的命,他竟然一点都不顾及了,还真是不要命的主儿,早知如此,我们就不该除掉女尸,让馆长死个痛快。”
冯金牙骂道:“话是这么说,但事不能这么做,女尸和鬼娃娃不除掉,我们都得有麻烦。”
我苦笑着,感慨道:“也罢,事已如此无可奈何,我先回家休息几天吧,馆里的事,你可要多小心,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一声。”
“什么事?”冯金牙扭头看向我。
“最近沈意欢和馆长走得有点近,我隐约觉得有大事要发生。”我郑重地说。
冯金牙撇嘴骂道:“狗日子,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论是白菜,还是猪,恐怕都有点反常,小心为妙。”
“嗯,有道理。”冯金牙又踩了一脚油门,灵车速度更快了。
我们俩人陷入了沉默,各自思索着。
三五分钟后,冯金牙开口道:“不说工作的事了,下个月初七是我生日,打算摆几桌酒席,你可一定要来啊。”
“初七?”我一愣,那不是徐半瞎嘱咐不要出门的日子吗?
我的手摸向口袋里的硬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冯金牙见我没回应,随即补充道:“到时候你来就行了,我过生日,一不收钱,二不收礼,只是图个热闹……”
我赶忙解释道:“不不,你误会了,下个月初七……”
冯金牙泛起疑惑,问:“是不是有事?没关系,真有事就算了,咱们改天再聚。”
最终,我没有接受冯金牙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