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什么东西?”
孙秃子说:“黄大仙。”
“哦,对对,我这就去拿。”
说罢,我飞身跑到奔驰车前,却发现黄大仙连带着笼子不知了去向。
我四处寻找,但一无所获。
胖虎晃晃悠悠地向我跑来,看他的样子,身体相当虚弱,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你找……什么呢?”
我回应道:“没事,就是随便转转。”
胖虎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好像刚跑完马拉松。
“你……不是离开馆了吗?干嘛还回来?”胖虎很是不解地看向我。
我有些疑惑,问道:“能走就能回,你小子是不想看见我吗?”
胖虎环顾左右,确定没有旁人,方才低声说道:“兄弟你是有所不知,馆里出大事了。”
我盯着胖虎深凹进去的眼窝,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
“出什么事了?”我装作毫不知情。
胖虎神色凝重,嘱咐道:“闹小鬼了!”
“你亲眼看见了?”我问。
胖虎指着自己的脸颊,说:“看我被他祸害的,只要被他缠上,就别想有个好,你真的不该回来。”
我苦涩一笑:“既然都回来了,那就想办法应对吧。”
胖虎将信将疑看着我,我跟他挥手告别,前往休息室找冯金牙。
休息室是前段时间刚修建的,里面只有几张简易板凳,是让殡仪馆员工歇脚喝茶的地方。
由于位置紧挨着太平间,以至于平时几乎没人前往,甚至馆里的员工说这间休息室不是给人准备的,而是给太平间里的亡魂准备的。
不知不觉,我来到了休息室门外,抬手轻轻叩击房门。
咚咚……
声音悠远而诡异,好像这道门后面是一个山洞,居然还有回声。
呲啦呲啦……
从房间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听上去像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
我不由地打起精神,倾听着声音由远及近。
冯金牙真的在里面吗?怎么听走路声有点不像。
“金牙,是你在里面吗?”我提高警惕喊道。
咯吱……
房门打开了。
休息室内一片昏暗,并且带着一股子霉味。
“来了,兄弟,咳咳……”冯金牙发出无力沙哑的声音。
我盯着冯金牙枯槁的面容,不由地紧张起来,这才几天不见,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仿佛苍老了二三十岁,难道是被鬼胎吸食了精气?
冯金牙转身向昏暗的屋里走去,双腿像灌了铅,几乎在地上拖行,趿拉着皮鞋,发出呲啦的声响。
我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跟进去,因为在我眼前是黑咕隆咚一片,让我心底直犯毛。
“金牙,要不咱们就在门口说吧……”我轻声说道。
冯金牙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反问道:“怎么啦?不敢进屋了?”
“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这间屋子的气场不对,阴气太重,不如在外面……”
我还未解释完毕,就被冯金牙的咳嗽声打断了。
“咳咳……我暂时不能出这间屋子。”
“为什么?”我惊奇地看着冯金牙。
难道冯金牙已经被鬼胎控制住了吗?不然怎么就不能出这间屋子呢?
“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说。你要是实在不想进屋也成,那就站在门口吧,我耳朵挺好使,可以听到你说话。”冯金牙坐在一把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着。
听到这里,我昂首走进了屋里,心想哪能让冯金牙看扁了自己。
再说了,彼此都是兄弟,站在门口讲话实在显得生分。
休息室里的空间不算大,天花板正中央挂着一盏吊灯,虽然看上去十分耀眼,但它的光芒好像被约束住了,使得周围仍是混混沌沌。
我在冯金牙旁边的凳子上坐稳,不知为何,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可当我回过头,却是空空如也。
冯金牙开口道:“别看了,鬼胎不在这里。”
我问:“刚才你说不能出这个房间是怎么回事?”
“这地方是秃爷选的,让我在这里养神,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只有在这个屋里才能睡得安生,咳咳……”冯金牙剧烈咳嗽起来,我抬手轻抚他的后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跟我说说。”我急于知道原因,不禁催促道。
冯金牙叹息道:“哎,还能有什么事,昨天我和秃爷忙活从你们村里拉来的人,由于他身上有鬼符,秃爷费了好大劲才解开,就在我准备下班的时候,在大槐树下看到一个小孩。”
“你为什么要招惹他?都那么晚了,谁家的孩子会在殡仪馆玩。”我有些怨恨冯金牙,同时也有些同情。
“呵呵,我并不想招惹他,是他一直缠着我找爸爸。”冯金牙苦笑道。